第266章 惊变(十六)(第2/2页)

也不在这剑拔弩张的两人之间。

问题在于,十字架的影子,过去了这么久,为什么没有移动?

为什么还和他送江舫出教堂时的影子……一样长?

……

江舫跨过了在云母地板上犹自抽搐的男人身体,顺势从他的身体里拔出了鲜血淋漓的匕首,用一旁的窗帘随手擦净。

男人死不瞑目,浑身在五秒钟内被短匕首割出了十二处深浅均匀的创伤。

最致命的一处在咽喉。

男人的眼睛上,也有轻微的烧灼伤口。

在察觉到“把我的身体还给我”这句话背后的信息量后,江舫就用自己身上仅剩的圣水兑了水,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测试。

实验证明,西岸城堡内的疯病,当真是掺杂了东岸的恶魔诅咒。

由此,江舫知道,他们并没有成功驱散恶魔。

那恶魔仍然以某种形式存在于东岸的圣地之上,而且已经被那个访客打破,让东西两岸的诅咒连通了。

只是,江舫没有回头的打算。

事已至此,他也无法回头了。

那条漫长的吊桥,足以要了他的命。

正如南舟所担忧的那样,一语成谶,江舫独身一人,被困死在了这疯人院一样的东岸。

与其思退,不如前进。

只要保证最后一个倒下的不是自己就行了,不是么?

城堡面积的确广大。

城堡内的主人品味不坏,一楼设有专门的绘画室和手工坊,而且从各种器具来看,公爵先生相当酷爱制作金属摆件。

正厅内就摆放着一只约有人体积大的金属翼龙,展翅欲飞。

下方的底座,雕刻着它的创造者的名字。

雪莱,一个和诗人一样浪漫的名字。

城堡内走动的人员不少,而且房间也不像东岸教堂一样神神秘秘,恨不得把每一间房门都锁起来。

按理说,东岸队友们的调查不会像他们那样被彻底锁死,难以推进。

可惜,他们的角色是仆役,而且还要侍奉一个病了的公爵,日日忙碌奔走,这大大摊薄了他们调查可用信息的时间。

而不知道是否是巧合,身处东岸的都是执行力有余、决断力不足的普通队员。

他们不会像班杭那样拥有格外突出的单项能力,也不会像他那样情绪化,却也实在缺少一个能够指挥下令的主心骨。

所以,前几天,他们的推进程度异常缓慢,以至于错失了最有价值的讯息。

比如说,公爵的日记。

江舫徒手砸碎了书房书桌左上角那把唯一上了锁的抽屉,用沾满血的手拿起表皮华贵鎏金的日记本,没有留给自己详看的时间,便径直向外走去。

江舫的身影穿行在寂静的城堡内,光可鉴人的地板映出了他毫无笑意的面容。

没有任何观众,他也没有矫饰自己的必要了。

他一面寻找队员、一面规避不知会何时何地窜出来的疯子,一面用沾血的指尖翻开了日记本。

扉页的第一句话是,我愿与你相恋在任何一段时间内。可是,可是,不能是现在。

读到这句话时,江舫正沿着台阶拾级而上。

在右脚迈上上一级台阶时,他不由得驻足。

……“时间”?

而在他低头看日记的时候,在盘旋楼梯的上面,探出来了一张惨白的面孔,掌心持刀,静静地、自上而下地注视着江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