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2页)

大概十分钟后,正式开始拍摄。

在傅铮进了浴室,听到里面传来的水流声之后,原本一脸慵懒地靠在床头的舒遥忽然掀开被子下床,她曲膝跪在地板上,纤细的手臂伸进床底,过了两秒,她从床底摸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

摄影师立即给了她一个面部特写。

舒遥跪坐在地上,纤细苍白的手指捏着白色药瓶,她面无表情,眼眸平静地如同一潭死水,她缓缓地将药瓶拧开,看了眼里面所剩不多的药片,倒出了两粒。

这个糖片做的药可真用心,甚至连药片上面的纹路都大致相同。

鹿熹抬手,将两粒药片一起吞了进去。

工作人员没有骗人。

这药果然是甜的,甚至还有点腻人。

大概是错觉吧,她似乎尝到了刻在记忆里难以下咽的苦。

“呕……”鹿熹没忍住一阵干呕。

坐在显示器后的贺秋生猛地握紧手上的小喇叭。

鹿熹这段干呕在剧本中是没有的,他鬼使神差地没有喊停,而摄影师也将镜头对准了鹿熹的面容,显示器中清楚地记录着她那难以下咽引起的自然反应,她的眼睛瞬间就红了,甚至还覆上了一层被刺激出来的薄雾,最后,她一皱眉一闭眼将似乎卡在喉咙的药片艰难地咽了下去。

吃完这两粒药,鹿熹的额头甚至都沁出了一层薄汗,不是喷的水雾,她的汗是真实被刺激出来的,握着药瓶的手无力垂在地上,脑袋也软软的朝后面的床沿靠上去,两行清泪瞬间便从她的眼角滚了出来。

现场的工作人员大气都不敢喘息。

这一瞬间,鹿熹身上的强烈的压抑的绝望,铺天盖地地将他们淹没。

大概是这段时间以来,鹿熹拍的都是白切黑的“小变态”,以至于大家都忘记了,她其实是被一只海浪卷到岸边的孤鱼,她在拼命的求救,但遗憾的是一条鱼,没有人能听懂她的话。

鹿熹的这场单人戏一镜到底!

“遥遥。”傅铮的声音忽然从浴室传出来。

舒遥扶着地板缓缓起身,她飞快地擦掉双鬓的眼泪,将药瓶塞进床底,明明苍白的面上却带上了应叫所有观众都熟悉的笑容,她一边朝浴室走过去一边娇声道。

“老公,喊我做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