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时间不早了, 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鹿熹对他们说道。

赠赠犹豫了下,“熹熹姐,我晚上跟你一起睡吧?”

鹿熹刚想要拒绝, 随后又想到什么, 朝她点点头。

赠赠见状, 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

郑宵临走的时, 叮嘱赠赠,把两道门都锁好, 别睡的太死,有事随时给他打电话,同时又朝房间里的鹿熹看了一眼,赠赠看出了他的示意,朝他点点头, 表示让他放心。

赠赠把房门跟窗户都给锁了。

鹿熹提醒:“这是16楼。”

赠赠:“…锁上安心点。”

赠赠上了床, 留了盏小台灯, 她侧头看了看鹿熹单薄的后背。

“熹熹姐, 这事你跟沈老师说了吗?”

鹿熹回她:“没有。”

赠赠小声问:“不说吗?”

“他最近拍摄重, 就别跟他说了。”

“其实我觉得…不应该瞒着沈老师的。”

良久, 赠赠都没有听见鹿熹的回答。

鹿熹陷入了一场醒不过来的梦境。

她看了到一只熟悉的黑色幼猫, 它被碾的支离破碎地躺在马路上, 下一秒,它又被装进了一个黑色的快递盒, 由快递员亲手递到了她的手里, 她握着工具刀, 一点点的打开快递盒…

她与那双绿幽幽的沾着血丝的眼眸对上,下一秒,它拖着残肢从快递盒里爬了起来。

“喵~喵~”

叫声微弱凄厉又绵长。

倏尔, 黑猫不见了,紧接着冰冷的液体毫无预兆地迎面泼过来,她被迎面泼来的水呛的呼吸困难,一度喘息不过来,耳边骤然响起很多的声音,粉丝惊慌失措的惊叫,工作人员高声维持秩序,被保安拉下去的女人嘴里嚷着“泼你矿泉水都算便宜你了!”,现场一度混乱。

画面再次一转,取而代之的是一束娇艳的鲜花,碰着鲜花的女孩嘴角带着笑意,但笑意却又那么的诡异,她的声音模糊又沙哑,鹿熹听到她跟自己说话。

“姐姐,我好喜欢你啊!”

“姐姐,你喜欢鲜花吗?”

“喜欢…”

话音未落,指间传来一阵刺痛感,鲜红的血珠疯狂地冒出来沾满手掌,滴在鲜艳的花瓣上…

四周好像被人装满了扩音器。

好吵……

有人在哭,有人在骂…

锋利的刀片划过手指关节。

好疼……

鹿熹骤然惊醒时,她下意识的抬起手,借着透进来的天光,掌心是冰凉的濡湿,只不过并不是血液,而是冷汗,包括她的额头,后背…汗如雨下……

赠赠是渴醒的,她迷迷糊糊地想要下床去喝水,余光一瞥,这才注意到,床上只有她一人,瞬间就被吓清醒了。

“熹熹姐?”

“熹熹姐?!”

她拖鞋都没来及穿,赤着脚冲了出去。

客厅亮着暖色的壁灯,落地窗厚重的窗帘被人拉开,天际已经是淡淡的鱼肚白,而鹿熹正坐在沙发上,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她转身看了过来,温声道:“怎么醒了?”

“熹熹姐,你在干嘛呢?”

鹿熹朝晃了晃手上的剧本,“醒的早,有点睡不着,起来看看剧本。”说完,她又注意到她赤着的脚,道:“怎么没穿拖鞋?”

赠赠低头看了眼,“忘,忘了。”

鹿熹笑了笑,“时间还早,再睡会。”

赠赠摇摇头,“我睡饱了,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呗?”

鹿熹抿抿嘴唇,“那你去洗漱。”

赠赠立即往回跑:“好嘞!”

……

在鹿熹去拍戏之后,赠赠这才给陶然打电话汇报了昨晚发生的事,还没说完,那头传来一声刺耳的声音,大概是座椅摩擦在地面发出的,陶然的声音透着焦急,同时带着不满的质问:“怎么现在才告诉我?鹿熹呢?怎么样?”

赠赠捡着回答:“现在在拍戏,状态好像还行。”

陶然大概也能猜到赠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自己。

过了两秒,她问:“报警了吗?有消息了吗?”

赠赠道:“报警了,暂时还没有消息。”

“你看着她点,我今天就过来。”

赠赠都应了下来。

鹿熹这场戏拍完,被何康喊了过去。

鹿熹以为是自己哪里没有演好,过去之后便主动问道:“导演,你找我啊?是哪里有什么…”

话没说完,便被何康给打断了。

“昨晚发生的事,酒店经理跟我说了。”

鹿熹的话戛然而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何康看着她,“发生这种事,你怎么能一声不吭?要是酒店经理没特意过去跟我表示歉意,你也没准备说吧?”

鹿熹朝他笑了笑,“导演,这也没多大事。”

“这叫没多大事?你还能笑的出来?”

鹿熹:“……”

何康有些无法得知,这孩子的内心是太强大还是…习以为常…只是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让经理给你重新换了房间,后面进来别点外卖,想吃什么就让助理他们去店里买,至于快递,不是什么重要的就全部拒收。”

鹿熹听话的点头,“好的。”

陶然中午就到了。

扶着鹿熹的肩膀上下检查了遍。

陶然:“没事吧?”

鹿熹摇头,“没事。”

陶然紧紧咬着牙,“这群疯子!应该统统扔精神病医院!”

陶然这段时间每天陪着鹿熹上班下班。

“陶姐,你还不回北京吗?”

“你这么希望我回去?”

“…嗯,也不是啊,怕耽误你工作。”鹿熹道。

陶然看着她,面色认真,“你的安全问题就是我最重要的工作。”现在人还没有抓到,她这心里还是不踏实。

鹿熹愣了一下,随后笑了出来,“有什么不安全的?他们还能对我做些什么?还敢绑架我杀了我不成?”

陶然冷着声,“他们敢!”

鹿熹顺势道:“所以啊,就是说啊,他们也就只敢这样恐吓我罢了,再说了,这样的恐吓我早就不怕…”正着说,她注意到了陶然面上的心疼,她张了张嘴唇,随后朝她柔柔笑了笑。

陶然努力将眼底的酸涩压下去。

没两天,赠赠便接到了警察局打来的电话。

那人是陈独的粉丝,她在微博上还是陈独饭圈有几万粉丝的大粉,是陈独饭圈里出了名的毒唯,尤其是上个月他们因绯闻上了热搜之后,恶意更是铺天盖地。

被警察找上门的时候,她还在微博号召粉丝给陈独打榜。

到了警察局,她还是矢口否认,后面警察调出路口的监控,监控里她亲手将黑猫装进外卖盒,套上外卖员的马甲,伪装成外卖员进了酒店,从监控中也可以看出,黑猫不是她虐杀的,是路口捡的,至于外卖员的马甲,是她前男友的。

她当时的情绪很激动,一会嚷嚷着鹿熹配不上她哥哥,一会又嚷着鹿熹凭什么看不上她哥哥,她哥哥能喜欢她是她的荣幸,她要是没有拒绝,她哥哥也不会被网上人骂舔狗,这一切都是鹿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