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信不信我对你是认真的?】

顾青雾没回答他这句, 紧张到也不敢喘一下。

睁着乌黑眼睛看他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甚至清晰地感觉到他高挺鼻梁已经贴近自己,往下移一寸, 有湿热的陌生温度, 压着她的唇。

刹那间——

她整个人突然像是全身着了火, 连骨头都要被融化, 指尖也止不住颤栗起来, 开始坐不稳, 身子本能地朝后倒,慌忙地去抓他胸膛前的西装, 曲起的手指无意识地快把上面纽扣给扯断下来。

没有摔下秋千, 男人修长有力的手臂很快将她腰际搂住,手掌抚摸上她纤薄的后背, 强势地压向自己同时,薄唇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起先贺睢沉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侵犯性,极其温柔地在她唇齿间试探了许久,连吻的力度都是小心克制的, 见没有任何抵触后,才找到她的舌尖, 轻轻慢吮了一会。

……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顾青雾膝盖上的橘猫像是受惊了跳到地上, 又猛地钻回秋千下, 深蓝色的猫眼好奇地偷偷窥视着这两人。

贺睢沉终于停了下来, 长指顺着她后背向上摩挲着, 秋季的衣裙都很薄,即便是隔着一层布料,还是能感觉到她身子骨的纤弱, 无声地蛊惑着男人用每一根手指去仔细的探究。

顾青雾无法躲避,仿佛害了一场大病,连呼吸都是缺氧状态的,时而的急。

莫约是好心跟她缓气的时间,在片刻后,贺睢沉又吻了下来,薄唇落在她耳廓:“拍戏时,没有跟人这样吻过?”

顾青雾是娱乐圈少见不拍吻戏的女演员,用自家经纪人的话来说,明明长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却暴殄天物,丝毫不懂得拿来利用。

她是初吻,即便只字不说,生疏的反应就已经是最好答案。

贺睢沉缓慢地将嘴唇移了回来,摸索到她的唇。

顾青雾脑袋已经是空白一片了,迷迷糊糊间,精致的面庞上有他呼出来的温热气息,根本无法抗拒接下来让人脸红心跳的亲吻,忍不住叫了声:“贺睢沉。”

“嗯。”

她想说,是不是太过火,能不能放慢点……

可这个想法刚出声,音断了,要说的话被压在了舌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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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贺睢沉吻了她近半个小时,裤袋里的手机响了又响,却丝毫不理会。

手臂松开的那瞬间,顾青雾胸口呼吸很急促,也没力气从秋千站起来,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浓翘的睫毛带着颤意,视线往上看,发现他雪白的衬衫领子不知何时,被她印下了一个很浅的唇印。

庭院上空的太阳落了山,光线变得昏黄,四周气氛静极了。

贺睢沉身形不动,让她依偎着,低头附在耳边低问:“还好吗?”

吻过后,面对面交流才是最尴尬的。

顾青雾喉咙仍然干涩发紧,摇头挤出一段话,说得费劲:“原来接个吻而已,也是件耗费体力的事,嗓子都要报废了。”

贺睢沉凝视着她皱起的眉眼,嗓音同样是有些微微泛哑,却格外的好听:“吓到你了?”

顾青雾喉咙痛,不想多说话。

从她表情可以看出,很明显的控诉某人的不知轻重。

贺睢沉长指安抚般覆在她白皙的脖侧,指腹温度穿透皮肤渗了进去般,温声低语哄着:“下次我注意一点。”

还有下次?

顾青雾心跳一下子厉害起来,在感情方面,分外迟钝地察觉出两人的关系在这个吻里,似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微妙变化,使得她忘了该怎么去应对这句话。

贺睢沉很自然不过的将她从秋千抱了下来,又将鸦青色的裙摆整理好,不让外面的人看出端详。

他要重新去牵顾青雾的手时,见她终于想起要问:“你族长问我要生辰八字,是拿去写什么?”

……

傍晚时分,管家得了老爷子的吩咐去找贺睢沉,来到庭院外时,正好看到两道身影远远走出来。穿着鸦青色长裙的女人怀里抱着散养在院中的橘猫,踩着高跟鞋靠着门走,脚步在故意想避开男人。

下一秒,极为细的腰肢就被男人扣住了,用挺拔修长的身躯,严丝合缝困与门板之间。

管家想要避开两人的亲热,奈何为时已晚,被贺睢沉眼风淡淡的一扫而来。

“二公子。”

管家这刻是冒着巨大压力,尽量眼神避着,恭敬地传话:“老爷子说天色不早了,让您别忘了之前答应的事。”

贺睢沉连续三次来打扰老爷子清净,即便是最后只带顾青雾来老宅一次,先前答应要抄写的佛经,都要算上。

管家说完就很有眼力劲的想撤离,不敢多耽误一秒。

等旁人脚步声彻底远去,顾青雾才肯抬起头看他,忍不住开口问:“老爷子找你过去是有什么事吗?”

贺睢沉今天连本带利的在顾青雾身上讨回便宜,此刻,显然没有把区区抄写佛经的事放眼里,长指先漫不经心整理了下衬衫领带,薄唇扯动:“老一辈都喜欢给小辈做规矩,我过去陪老爷子闲谈会,你先去茶室吃点东西,好不好?”

他这声好不好,就跟问小朋友一样。

顾青雾下意识倒退两步,离远点,又点点头。

茶室就在书房的隔壁,用几扇雕花的屏风相隔着,柱子旁边白色纱帘重重叠叠,有条不紊地垂落在地,空气里还飘溢着许些清茶味,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很好闻。

顾青雾坐在木椅上,看着贺睢沉给她准备的很多新鲜螃蟹。

清蒸红烧、冰镇各种口味都有,怕吃的体寒,还烧了半壶的酒。

严述将干净的陶瓷碗碟放在旁边,突然低声跟她说了句:“上次贺总也是准备了一桌螃蟹。”

上次?

顾青雾侧眸望来,随即明白是指她不能赴约的时候。

她生出了好奇心,主动问起了这位不太相熟的秘书:“所以,根本不是老爷子什么百岁生日许愿,是不是?”

严述眼中有隐忍的笑意,让顾青雾顷刻间就猜明白了,又问:“贺睢沉是怎么说服老爷子见客的?”

“佛经。”

“佛经”

严述先瞄两眼屏风后,趁这机会对顾青雾表忠心,先搞好关系:“贺总答应给老爷子亲笔抄写一整本佛经……然后您爽约一次,贺总下次又得多写一本。”

换句话来说,贺睢沉要写整整三本佛经。

顾青雾愣住,显而易见这些事都不是男人心血来潮的,而是早就蓄谋已久了。

她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在那个庭院秋千上,他问她的那句:「信不信我对你是认真的?」

而做贴身秘书的哪个不是能说会道,严述在旁边适时地又加了一句,打断她飘远的思绪:“顾小姐,贺总真的在意你。”

没有旁的女人,能让贺睢沉三番两次有这个耐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