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顾青雾的热恋期只维持了半周, 就被骆原强制性安排出去工作了,理由用的很充分:“你是流量女明星啊!消失半个月是什么概念?都能让黑粉铺天盖地造谣你是不是躲在某家私人医院做流产了!”

当然,这不是劝服顾青雾出去工作的主要原因。

骆原心思歹毒地捏住她的软肋:“不赚钱拿什么养贺总?”

顾青雾默默地打开银行卡的账户查看余额, 立即收拾好自己, 滚出去赚钱养家。

她经常住的公寓媒体都知道, 怕曝光, 临时租了另一套高档的公寓, 平时穿的衣服什么, 都大箱小箱的让人搬过去,正好贺睢沉失业在家, 有的是时间帮她整理归纳。

而顾青雾每日早出晚归, 一次出席完珠宝活动赶回来,已经深夜十一点了。

助理送她到楼下就止步, 没有跟上去。

公寓里。

顾青雾打开门进去,先是看到客厅摆放着精心备好的夜宵,四处灯光是被调暗的,只有衣帽间的灯最亮, 她脱掉尖细的高跟鞋,一手提着晚礼服裙摆, 慢慢走过去。

很快, 就看到了贺睢沉待在玻璃橱柜前的沉静身影, 他动作有条不紊地整理着箱子里的衣裙, 竟丝毫不觉得格格不入, 将很多连标签都没有摘的裙子分类好, 像是完全接受了新的生活环境。

让一个曾经指点江山的大佬给她做小保姆,顾青雾心脏发胀,略微有点替他感到心酸, 励志要改掉某些奢侈乱花钱的习惯同时,她尽量调整好表情,抬起白皙的指节轻扣一下门旁。

贺睢沉将雾蓝色的长裙挂好,侧过脸庞,目光不疾不徐的落在她盛装打扮的身上,似看得仔细,又几分漫不经心:“给你煮了碗蔬菜丸子汤,在外面桌上。”

顾青雾为了保持身材,平时会节食,最忌荤的,唯有夜里馋到闹饥荒的,就抱着贺睢沉可怜兮兮的撒娇,闭着眼睛都能说出一连串的美味佳肴来。

这时候,贺睢沉就会做点什么转移她注意力,比如把她压在被窝里亲,一边解着裤带,一边很重呼吸洒在耳旁,低低哑哑的坏笑:“来,哥哥给你喂点荤的。”

大半个小时折腾下来,顾青雾体力耗费得差不多,也就心安理得吃他准备的夜宵了。

现在回想起来,顾青雾都有种恍惚感,就这么跟贺睢沉正式同居生活了,都让人措手不及般。她现在先不饿,站在原地,抬手伸到背后,把这件繁杂的晚礼服先解开透个气再说。

不忘一边跟他搭话,在夜深人静下衬得格外亲昵:“原哥跟我说,近半年都不会在给我接戏了。手上存货压了不少剧,都会陆续播出……到时候赶通告营业都有我忙的。”

贺睢沉将手上白裙搁在旁边,看着顾青雾解下腰后的绑带:“要夜不归宿么?”

一条蓝色绑带被扯落在地板上,被顾青雾光滑的脚踩着,礼服裙跟着滑落,雪白的胸廓顿时浮现,她用纤细的手指虚挡着,浓翘的眼睫轻眨,思考道:“唔,可能偶尔要住酒店……哥哥在家会不会很无聊?”

她入住酒店,就得避嫌,避开摄像头什么的,不能太明目张胆跟男人同居。

顾青雾说完,又苦恼着想怎么忽悠跟拍她的十来家媒体呢,或者是,再给贺睢沉安排个合情合理的身份,不由地轻叹:“要不让原哥休假,说你是我经纪人……”

贺睢沉不动声色注视着她半天不脱的礼服,嘴角微扯,像是在说笑:“无妨,你忙你的事业,闲暇时只要记得家里还有一个哥哥等你就行。”

说得他多委曲求全似的,偏偏顾青雾最近同情心泛滥,很是顾及失业男人的情绪:“哥哥才是最重要的。”

说到这,终于将挂在身上摇摇欲坠的礼服裙脱了下来。

整个人都轻松舒服不少,指尖捏了捏纤瘦的肩膀,贺睢沉见状,低声说:“要我帮你按摩么?”

顾青雾动作略顿,漆黑的眼睫看向他半响,摇摇头:“不要啦,这样我会更累的。”

他按到最后,怕会用另一种方式,让她全身都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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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雾先去洗个热水澡,赶通告了一整天缘故,身子都酸软厉害,躺在浴缸里险些睡着,最后爬出来,随便擦干水珠,找了件男人的衬衫给套上。

她去客厅把那碗蔬菜丸子汤吃了,先慢悠悠回复了几条骆原的消息。

等彻底闲下来,又去寻常贺睢沉的身影,公寓不大,很快就在书房里发现他。漆黑的夜里,亮着一盏落地灯,而男人穿着白色上衣和休闲裤,静坐在书桌前。

他的腰板挺得很直,侧影望去,像一笔构成的线条,更显轮廓深邃。

似乎在南鸣寺的时候,也是经常会看到这样的画面,少年坐在庭院里,时常亲自抄写经书,腰板也是挺得很直。那时候,顾青雾觉得贺睢沉是个对众生都很淡漠的人,甚至是不在乎生死。

有一次,贺睢沉感染上风寒,几日高烧不退,也不下山看医生,就靠意志力熬着。

他不言,每日照常与人交流,直到嗓子哑到失语,才惊觉已经高烧到了这种地步,整个寺庙里谁也劝不住,贺睢沉依旧是我行我素,拖着病体,也要抄写一本祈福的经书。

后来,贺睢沉病倒在了殿堂前,昏迷前死死握着那支笔,骨节泛白。

顾青雾看到未写完成的经书,那时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很心疼他,便跪在佛像前,一笔一划,将狗/爬字写的难得稍微好看点,代替贺睢沉写完它。

那晚时间真的很漫长,她写累了,就揉揉眼睛看十米高的佛像,写下一个字,心底都会默念许下心愿,求着佛祖,一定要善待这个少年。

后来贺睢沉病好了,慢悠悠地翻着那本被续写上的经书,一页一页的看,半响后,对一旁的她平静道:“每周末下午我教你写书法,愿意学么?”

从那日起,顾青雾就跟贺睢沉的关系彻底熟了起来,一向静不下心来学习的她,在他面前,乖得跟小猫似的,竟硬生生把那□□/爬字写出了,练出漂亮的行楷字。

到很后来,顾青雾也才知道,贺睢沉这样每日经常抄写一本祈福的经书,是为了给家里某个至亲祈福。她从回忆中想,那个至亲,应该就是当年出车祸的贺云渐吧。

外界之前传言贺云渐出事后,就终于轮到贺睢沉这样冷情冷性的二公子上位。

暗有所指,其中必有隐情。

可是谁又知道,贺睢沉内心比谁都柔软,他重视身边的人,就会倾尽所有去对待。

顾青雾觉得自己就像是发现了个宝藏,在无人发觉到时,就想着变成私有物。她对贺睢沉精神上的依赖感太强了,从这段时间逐渐意识到这点,只要有他在家,真是百般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