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章、为父报仇(第2/2页)

萧由微笑了一下,没有回声。

袁逸猛然敲了一下桌案,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正堂之上:“好了,温司直既然遭遇不幸……唔,让杵作看看,是不是死透了,总之现在他是做不得主了,刺奸司之人暂时由我接手。将刺杀温司直的案犯绑起来,带回刺奸司审讯,看看是不是莽山贼派来破坏刺奸司公务的!”

有虎贲军校卫闻得此言,在旁低声道:“还有两名人犯呢?”

“哪里还有两名人犯?”袁逸瞪圆了眼睛:“众目睽睽,大伙都看得清清楚楚,是这人犯一人将温司直刺杀的……喂,杵作,温司直究竟有没有死透,我看你也摸了好一会儿了,给我一个准讯!”

“死透了,死透了!”半蹲在地上手按在温舒脖子上的杵作忙道。

“唔,你说的还有两名人犯,是不是请你去问问温司直,那两名人犯在哪?”袁逸又问那名虎贲军校卫。

那名虎贲军校卫缩了一下脖子。

他有心就此退缩,可想到自己背后的实际主管是公孙凉,要被公孙凉知道这如此,恐怕没有好果子吃,当下一指陈殇与赵和:“这二人必须带回刺奸司……”

“这二人是什么罪名?”袁逸不耐烦地道。

“纵火未遂。”

“既然是纵火未遂,那自然是咸阳令署的事情,你究竟是虎贲军还是咸阳令署衙役,究竟是为刺奸司做事还是为咸阳令做事?”

这一下,那虎贲军校卫彻底明白了。

不过袁逸既然把话说清楚了,他也有办法向公孙凉交差,当下低着头:“是卑职糊涂了,卑职只押这一个人犯走。”

那个任宜,被押上了囚车,正是刚才赵和所乘的那辆。他被锁入囚车之中,仍然疯狂大笑:“任宜为父报仇,任宜为父报仇!”

咸阳令署外的酒楼之上,公孙凉看到这一幕,微微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出了意外。

他看着那位万御史:“只用一个死人是不足以让你上位了,你在劾文之中,不妨带上我。”

万御史大惊:“公孙先生是何意?”

“要成事情,总得有所牺牲,莫非别人牺牲得,我就牺牲不得?为了天子之事,谭渊死了,温舒也死了,我虽有所牺牲,却不致于死,而且我所倚仗者,原本就不是身上的官职,而是天子的信任!”公孙凉嘴角讽刺之意更浓:“既然恶狗都被引了出来,总该扔根骨头与他们,才能让他们失去警惕吧?”

万御史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为公孙凉所感动,然后恭敬地行礼,一声不吭,匆匆离去。

公孙凉眯着眼睛,看着囚车远去,口中喃喃自语:“任宜……任洪,呵呵,当年的旧事,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

——

《士林·京都篇》:咸阳任洪,字伯大,烈武帝时尝为卫将军,急公好义,喜报不平,时人敬之。人尝有冤,求告无门,乃诉于宜前。宜闻之大怒,仗剑而出,于道左击其仇者,携首绩而还,于是声震咸阳,有司不敢捕之。时值温舒为咸阳令,携士卒拦其车架于广元街。舒亲执利刃,寸桀洪于道左,谓左右曰:“非如是不足以使人畏法。”后二十年,任洪子任宜,刺温舒于咸阳令署,闻者多唏嘘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