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怒其不争(第2/2页)

程慈简直被三伯蠢哭了。

他厉声道:“莫说侄儿我在贵人面前没有那么大的脸,就算有,三伯,你想想看,以那三家的本领,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吗,别的不说,你自称是从他三家买的义仓之粮,拿证据出来,证据,证据!”

程秀终于神情大变。

做这种事情,哪里会有证据?

他倒吸了口气,喉节动了动,良久之后,才回过神,可这个时候,气极的程慈已经转身出了院子。

“九郎,你去哪,你先别走,万事好商量!”程秀追了过去。

程慈回头惨然道:“还商量什么,三伯你做这事情的时候,可曾与老太公商量,可曾与家中叔伯们商量?如今到这个地步,你却要商量了,可是没用啊,你与我商量能有何用?”

“总有办法,总有办法,你想想……对了,那位赤县侯有什么喜好,咱们能不能给他送礼,此事原本就与他无关,只要他不管了,事情不就压住了?听闻他只有十五六岁,正是少年之时,所谓少艾思慕,咱们家还有几位养女,姿容秀丽,可以……唉唉,九郎你别走,你别走啊!”

程慈头也不回,大步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流泪。

他少年时敬仰的那位支撑家族、安亲睦邻的三伯,已经变了。变得贪心变得短视,那还没有什么,可是变得要将家中养的女孩儿充当礼物去送人,那就已经没人味儿了。

他骑上马,突然仰天一声长啸,声音在村中盘旋,震得村头大树上经冬未落的树叶纷纷落了下来。

然后,他催马离开,直奔定陶县城而去。

他匆匆来匆匆去,赶回县城时,正好是巳时左右,当他来到县衙前,准备到里面去的时候,却发现衙门前跪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身边站着的,正是管虎。

见到他匆匆来,管虎冲他笑了笑:“九郎来得正好,能否替我进去禀报一声。”

昨天程慈带人翻了管家、钱家和骆家的库房账簿,这几家本来都被护军围着,至少早上程慈离开时还是这样,可现在看来,管虎已经重获自由。

“你这是何意?”程慈警惕地道。

“哦,我家中管事私购义仓之粮,如今被我察觉,今日将之缚来见赤县侯。”管虎似笑非笑地看着程慈:“这可是惊天大案,谁,敢瞒着不禀?”

程慈一时语塞,瞬间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