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遮掩

静容一看郎佳氏这副形容, 便知道有些不妙,神色一时也变了,最后到底还是咬了咬牙道:“到底怎么回事?”

郎佳氏或许也觉得丢人, 小声道:“你也是知道你哥哥的,也就是那点花花肠子, 往日里我和你嫂子看的紧,他倒也是不敢的, 但是那天他突然就说有朋友叫他出去逛逛, 便硬是去了,后来是被楼子里的人给抬回来的。”

静容气得不轻, 这个楼子说的是什么楼, 她不问也知道!还是大年下呢, 竟然就和个色中饿鬼似得,闹出这种恶心事儿,他自己倒霉不算,只怕一家子都要跟着没脸!

“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 怎么还能做出糊涂事!在家里还不够他胡闹的吗!”静容气的咬牙切齿。

郎佳氏也忍不住哭出声:“都怪额娘没用,没看住你哥哥。”

静容虽然生气, 倒是倒也没有失去理智,压着火安抚郎佳氏:“这和额娘有什么关系, 哥哥又不是三岁小孩了,他想要去,额娘如何能拦得住。”

郎佳氏默默流泪,心中也是悔恨的不行, 那天下午, 其实讷礼媳妇是拦着不让他出门的, 只是自己想着儿子在家里闷了这么久了, 出去透透气也好,就让他出去了,她也没料到,会出这种事。

静容此时心中却在琢磨讷礼到底得了什么病,不会是马上风吗?要真是,那真的丢人丢大了。

静容下意识看向郎佳氏,眼中神情复杂。

“额娘,你跟我说句老实话,哥哥到底是什么病?”

郎佳氏面上越发惨败,低着头也不说话。

静容顿时明白了,气的差点想要说脏话!

“糊涂东西!”她现在算是终于明白纯贵妃的心态了,这样的猪队友,真的是带不动啊!

郎佳氏听了,又跟着哭:“娘娘,您哥哥现在已经得了教训了,下次他再也不敢去了。”

“还有下次?”静容气的已经口不择言了:“若是再有下次,我绝不会再管他!”

郎佳氏被静容这话给吓住了,一时间腿一软就要给静容跪下:“娘娘,你哥哥这次也是被人给骗了,你可不能不管他啊!”

静容急忙将郎佳氏拉起来,心中虽然恼火,但是到底也不好意思在和郎佳氏撒气了,只能皱了皱眉道:“额娘,别哭了,把事情解决才是正理。”

郎佳氏默默擦着眼泪,不言语。

静容越发觉得头痛,摆了摆手,让屋里的宫女都退下,等人都走了,她这才道:“哥哥的病,现在有张太医去看,额娘你跟我说句实话,他现在到底如何?家里又是如何?把人送回来的那家楼子,你们怎么处置?还有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叫哥哥出门的到底是谁?”

郎佳氏见人都下去了,到底强压下了心中的羞耻,低声道:“你哥哥只怕就是,就是那不好的病,幸亏那家楼子也是有见识的,及时灌了药吊住了命,如今家里一团乱,你嫂子闹着要上吊,你侄媳妇虽然看着能拿事儿,但是到底是儿媳,不好管这事儿,我让我身边的婆子在你哥哥身边伺候,你侄子打发我进宫来找你,他亲自去处置那家楼子的事儿了。”

“至于,至于叫你哥哥出去的是谁,我,我也不知道啊,你哥哥只说是他一个相熟的人,我也没细问。”

说着,郎佳氏又哭了起来。

静容真的是被她哭的头痛,她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生怕动了胎气,刚刚那下子气急攻心,她就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

“行了,先别哭了。”静容有些烦躁:“且先把那个叫哥哥出去的人是谁打听清楚,再说旁的事儿。”

郎佳氏默默点头:“讷苏肯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他怕事情闹大了,让御史风闻,对娘娘不好。”

听了这话,静容紧皱的眉头才松了松,一家子到底有个明白人。

“暗地里细细调查,楼子那边,一定要封住了嘴,对外只说哥哥是中风了,旁的一点都不能泄露,不然只怕咱们一家子都出不得门了。”

郎佳氏急忙点头:“我也是知道轻重的,娘娘放心。”

放心,如何放心,静容揉了揉太阳穴,这八成就是旁人给讷礼设的局,如今讷礼入了局,他们这边虽然可以封口,但是流言这种东西,想要传播完全不需要证据,两三句话,只怕就满京城都知道了。

但是已经如此了,又能如何呢,只能见招拆招了。

“这事儿你和讷苏肯细细商议,若是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大可进宫来问我,若是这次哥哥能好,定不能再让他胡闹了!”静容语气严肃。

郎佳氏红着眼圈点点头:“我明白,这次都是家里连累娘娘了。”

静容叹了口气,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既然接受了这个身份,那这个身份的好和不好就都得接受,哪里有只享受好处,丢开难处的美事儿呢?

“额娘也别这样说,咱们是一家人,又如何能说得上是谁连累谁,只是哥哥这个性子,我也不指望他一朝一夕就能改好,日后家里还是多看顾些吧,他年纪也大了,总这样,对他自己的身体也不好。”

郎佳氏听了心中感动,娘娘虽然生气,但是到底还是念着家里的,想着之前讷苏肯的那些话,她也到底松了口气。

“娘娘放心,讷苏肯都说了,日后等你哥哥好了,就再不让他出门了,好生养着身子才是。”

静容叹了口气,就讷礼这个智商,当宅男至少没什么危险。

“若是能真如此,那便好了。”静容淡淡道。

母女俩又说了一会儿话,静容还留她吃了顿午饭。

等吃完了饭,郎佳氏又关心了一番静容的身孕,想着刚刚静容那番动气,她心中也忍不住有些自责,急忙道:“要不找太医来看一下吧,若是娘娘身孕有碍,奴才便是万死难赎了。”

静容淡淡一笑:“额娘放心,我并无不适。”

郎佳氏这才松了口气。

赵嬷嬷站在一边似是想说些什么,但是到底还是没有张口,疏不间亲,这道理她还是懂的。

一直等到郎佳氏快要离开了,张淳终于进宫回话了。

静容在屋里只留了赵嬷嬷,讷礼病情的内因,其他几个年轻的宫女,倒是不大适宜听。

张淳看着面上有些不安,进来之后,也不敢看人,只低着头道:“国舅爷情形凶险,若是能熬过今晚,当无大碍,只是日后还需得安心静养,不要大喜大悲才是。”

郎佳氏听了急忙道:“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张淳有些尴尬,但是到底还是回话:“若是不出意外明早就能醒,只是说话走路会有些不利索。”

郎佳氏松了口气,张淳都这么说了,那八成是能活下来了。

“多谢太医救命。”郎佳氏说的十分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