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黎湘心里暖暖的, 她把自家爹的意思一说,于老爷子想都没想就让旁边穿着官衙服饰的男人新加了一条到契约里。

双方看过没什么问题后,这才签下各自的名字。

“丫头,现下你可是我锦食堂的三掌柜了, 得空记得去认认门儿, 不能叫人说你一个三掌柜, 连我们酒楼在哪儿都不知道。”

于锦堂得了契约, 眉间的褶皱都少了许多, 说话也轻松起来。黎湘自然是连连点头, 答应一有空就过去瞧瞧。

送走了两位老爷子后,一家子围在一起看着两份契简爱不释手。只要能帮锦食堂拿到承办权, 那这就是十年的铁饭碗呐,怎会有人不喜欢。

黎江两口子对女儿的手艺那是绝对的信任, 根本没想过会拿不下承办权。关翠儿就更夸张了,在她心里表妹的手艺无人能够超越,说她是仙女都不为过。

只是区区一个试菜大会,小意思。

黎湘压力山大。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总觉着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这种感觉以前也有过,那是合同踩坑的时候。

她想来想去还是忍不住起来点了灯, 把契约翻出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十年分红……

也就是说,自己这个挂名三掌柜要做十年。

啊!她明白了!

今年她帮忙参加了试菜大会,那明年呢,作为三掌柜难道能不帮忙吗?毕竟自己还吃着红利,肯定是要帮酒楼更上一层才能得到更多红利呀。

好家伙, 两份契约保十年的承办权, 不愧是□□湖。

她就说嘛, 十年红利哪有那么好吃。

十年, 这十年她一定会有自己的酒楼,那自家酒楼若是想要承办资格呢?突然发现有点坑啊。

黎湘只有一个,所以若是日后自家酒楼想要获得承办权的话,只能表姐上,或者徒弟上。、

她们的手艺得抓紧练起来了。

“啧,老奸巨猾。”

黎湘将契约放了回去,这回心里踏实了,总算是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外头还在下着雨,不过天已经没有昨日那么昏暗了,大概明后日就能停雨了吧。

“表妹,下了雨,突然就冷起来了,今日穿那件姑姑新做的棉衣吧,要厚实些。”

黎湘把手伸出被窝,那冷气嗖嗖直往里头钻,呼口气也是自带仙气儿。

“真降温了啊……”

这种天气窝在被窝里最舒服了,可是她还要下楼开张做生意。什么时候才能过上一觉睡到自然醒,想不起床就不起床的日子呐。

“起床起床!”

越拖就越是不想动了。

黎湘一把掀开被子,扑面而来的冷气冻得她一个哆嗦,赶紧抓过床头的衣裳穿上。

娘新做的棉衣就是暖和,刚套上背上立刻就不冷了。她看了下,表姐今日也穿了新衣裳,都是娘这几日和小舅母一起赶的工。她们自己的新衣倒是没怎么做。就是让她们做,也总是舍不得。

去给她们买成衣的话……会被娘念叨死的。

黎湘琢磨着给娘添衣的事情,下楼也没注意脚下楼梯湿滑,走到半道儿脚一滑顿时失去平衡咕咚滚了下去。还好穿着蓑衣,身上没摔着,但她的脚一路滚下去刮的不轻,疼的她连碰都不敢去碰。

“表妹!!”

“湘儿!”

听到动静的众人出来一看都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把人给扶到了铺子里。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那么高呢,摔下来可怎么好!哪里摔着了呀?”

关氏心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伸着手却不敢去碰女儿。众人瞧着黎湘那疼的呲牙咧嘴的样子也都不敢去碰她,默契的分着工端热水的端热水,拿布巾的拿布巾。

“娘,你别担心,我没事儿。你看我穿着这么厚的蓑衣呢,里头的棉衣也厚。就是摔下来的时候腿刮到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黎湘白着一张脸,疼的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怎么能不叫人担心。黎江二话不说穿了蓑衣出去请郎中,关翠儿便顺势将门锁了,三个姑娘一人扶着黎湘一人将她裙子撩上去查看伤口。

关氏拿着帕子,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一片险些晕过去,半条裤子都红了!

“姑姑你先别上火,表妹这是皮肉伤,就是看着吓人而已。”

几个人围着黎湘的腿把刮烂的裤子先剪了一截,把伤口边缘的血迹都简单的擦了擦,弄干净了瞧着便也没那么恐怖了。只是血还在一直渗,谁也不敢去动伤口。

一直到郎中请回来后开了药,又拿药粉处理了下,才将伤口包扎起来。

黎湘这会儿小腿绑得跟个粽子似的,别说炒菜了,连站起来都费力。都不用她说,黎江就把外头墙上食牌下了大半。

“今日便只做面食就是,湘儿你也别逞强,安安心心先把伤养好。”

“我……”

好疼,动一下伤口便钻心的疼。黎湘只能放弃,乖乖听话。只是叫她一个人在楼上躺着那是不可能的,那她得憋死。

关氏真是拿她没法子,只能让她跟自己坐在一块儿看着自己烧火。

伍乘风循例来吃早餐的时候儿正听到铺子里新招的伙计正跟里头的客人解释着少了大半食牌的原因。

“我们家会做小炒的厨娘受了点伤,暂时没法炒菜,今日只供应面食,希望各位客官稍稍体谅。”

一听受伤,伍乘风心里咯噔一下,转头出了铺子绕到了后厨敲了门进去。

“婶儿,我刚在外头听到湘丫头受伤了,她怎么了?”

“她啊,早上不知想什么呢,下楼没踩好从楼梯上滚下来了。好在下着雨穿了蓑衣才没出什么大事,就是腿被刮伤了。”

一旁的黎湘尴尬的笑了笑,连说没什么事。

伍乘风瞧着她那疼的僵硬的表情明显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心里大概也有个数儿了。他也没多问,就在厨房里头稍微坐了会儿便回了镖局。

一回镖局便翻箱倒柜起来。

他记得有次和镖局的师兄们练武,不小心伤的挺厉害,朱镖头当时给了他一瓶伤药。那瓶药治伤效果只比普通伤药好一点,但止疼是真的厉害。他当时那么疼,抹了药后疼痛感直接少了大半,后来叫同屋的大刘给借了去,还回来的时候他放哪儿了来着?

伍乘风翻遍了整个床铺都没找到,只好去了操练场把大刘给拉了出来。

“大刘我那瓶药呢?”

“啥药?”

“就那个黑瓶的,抹了伤口没那么痛的药。”

大刘恍然大悟,一把扯开了前襟笑道:“都在这儿了,还新鲜着呢。刚刚跟李子练习的时候儿打疯了,不知道锤到了哪儿疼的很,就用了。咋了,兄弟你要?”

“废话,不用找你问什么。”

伍乘风轻踹了他一脚,转身去了朱镖头那儿,询问了药的名字后,直接去了药房重新买了瓶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