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反讽

舒舒可不知道渣渣龙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奇遇,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疑心上。

苦苦忍耐一个月,终于可以痛痛快快洗个澡。

简直狂喜。

赶紧着人准备热水,精油沐浴安排上。整整换了三个浴桶的水,她才觉得终于洗干净了,鼻翼间再没有那种隐隐约约的酸臭味儿了!取而代之的,是馥郁的玫瑰香。

再换上新制的家庭装,舒舒才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果然,比怀孕跟生产更煎熬的,永远是坐月子啊!”

“尤其还被额娘、爷跟孩子们死死管着,这也不许,那也不许。”

这话说的,连她亲额娘钮祜禄氏都听不下去:“你啊,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都不知道多少闺秀、媳妇子嫉妒你嫉妒到眼珠子发红。王爷看重,孩子们伶俐也就算了。最要紧是你这混丫头,就能摊上娘娘这样旷世难寻的好婆婆。”

“一宫主位啊,放下宫中种种。胎胎不落地过来给你伺候月子,啧,别说满京城。就是从大清立国往这么数,也就你一个了!”

“混账丫头不知道惜福,还嫌弃娘娘约束你。”

狠狠一眼瞪过去的同时,钮祜禄氏还跟裕妃讨好一笑:“都说一孕傻三年,这妮子生了二阿哥的傻气还没好,就接着生了三胞胎。这股子傻劲儿且没过去呢,娘娘您千万多包容些,莫与她一般见识。”

裕妃笑着摆手:“亲家母说得这是哪里话?”

“我啊,就喜欢舒舒在我面前畅所欲言,这说明孩子拿我这个婆婆不外!再者咱们都是受过生育之苦的,哪儿不知道这生产与月中的种种艰难呢?尤其舒舒这还一下子生了三个,别说双月子,就算休养百日,我也觉得半点不过。”

为了尽可能表现出自己对钮祜禄氏的亲近,裕妃自称都换成了我。

可把对方给感动的,连连称颂。

直道万岁爷圣明,给爱女指了门绝世好亲。得嫁良人,生娇儿,还摊上这么好的公婆,简直活成了万千女子梦寐以求的样子。

对此,裕妃只笑,对舒舒夸了又夸,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那场景,嗯,舒舒觉得要是突然进来一个陌生人,一准能弄错,非把裕妃看成她亲额娘,钮祜禄氏是婆婆系列。

好婆婆裕妃娘娘心中自有一面明镜。

知子莫若母。

她相貌平平,家世平平。得天之幸有了弘昼这么一滴骨血,生平所思所想自然都是为了他。偏小子生来就是个胸无大志的,只以皇家纨绔为目标。以至于便身为龙子凤孙,私下里也没少被鄙夷嘲讽。

要不然,当年听说儿媳妇接了赐婚圣旨就晕过去了,她也不能第一时间怀疑人家是嫌弃她儿子!

咳咳,总之,裕妃娘娘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也明白如今种种都是亏了儿媳妇。

都是她能耐,带着儿子成了亲王。也是她能生会养,诞下永瑛这么个大希望。才让和亲王府青云直上,有望到达那个她至今午夜梦回都不敢细想的位置。

甭管外人怎么说儿媳彪悍,儿子有惧内嫌疑。

裕妃都坚信舒舒就是她们娘俩的福星,再怎么珍视爱重都不为过。

可娘娘坦然,舒舒却熬不住这样滔滔不绝的夸奖了。

忙谦虚一笑,火速转移话题。

等弘昼回来的时候,就发现福晋正笑眯眯伺候着额娘跟岳母做那个什么精油面膜???

素来粗放,打从他懂事后便除非必要,绝不好生打扮自己的额娘一反常态,被福晋伺候得欢欢喜喜。

夸赞声不停,直感谢岳母钮祜禄氏生了这么个好闺女。

弘昼笑:“这个时候,额娘不该庆幸儿子娶了个好福晋?要不是儿子,岳母再生多少好闺女,也跟您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啊!”

“对对对。”钮祜禄氏含笑点头:“王爷这话说得没错。亏了您百般包容,纵着这妮子想做什么做什么。不然的话,她就是再有多少奇思妙想也是白搭。”

搞不好还被怀疑一波。

被罚个抄经、背宫规、看女四书之类。摊上那神神叨叨的,请个萨满驱邪都不是什么稀奇事。裕妃娘娘现在大清第一好婆婆,但当初蠢蠢欲动想要退婚的不也是她?

能有如今,难道还是舒舒百般真诚,生生给感动的?呵呵,这理由或者有。但取决定性因素的,肯定还是王爷女婿的态度啊!

他的重视,让任何人都不敢擅动。

嘶!

这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熟悉情节。让舒舒不用想,都能预料自家额娘接下来的滔滔不绝。并不想听这尬夸的和亲王妃笑:“爷不是往宫中恭迎皇阿玛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了?”

说起这个,弘昼就是一脑门子的忧伤。

背啊!

正赶着龙心大不悦的时候,话一出口,就被冷冷瞪了两眼。接着就是无限嫌弃的逐客令:你且回吧,朕找得到和亲王府。

遇到这中情况,再怎么也得客气几句,说点儿子知皇阿玛能找到,但亲自迎接方显诚意之类的客套话。

结果……

皇阿玛咆哮,一些个你小子若真有诚意就该好生当差。认认真真地,给老子分担些。而不是搞这些个花里胡哨,徒惹朕生气云云。

此中尴尬不足为额娘道也,免得徒增唠叨与嘲笑。

所以和亲王只笑:“皇阿玛那边还有些个政务要忙,嘱爷先回来,主持府中种种。三个小家伙满月的大事儿,容不得丝毫怠慢。”

北方的三月到底还有那么一丢丢寒意。

雍正心疼孙子孙女们,唯恐有丝毫差池,好好的吉兆就……

所以做主推迟了洗三,直接办的满月。说起来能算二合一的事儿,自然得更隆重些。不但裕妃没走,钮祜禄氏也提前两日便住了进来。阖府上下齐努力,务必把这宴席办得漂亮。

为此,弘昼甚至舔着脸管雍正借了些个御厨,请内务府官窑帮着烧了一批瓷器。

府上里里外外的,也收拾得纤尘不染。

上上下下也都做了新衣裳。

弘昼夫妻并五个孩子,更都穿上了金色绣花的家庭装。同样色系,同样剪裁。唯一不同的,就是舒舒跟两个女儿衣襟上绣着富丽堂皇的牡丹花。而弘昼跟三个儿子衣襟上,则绣着威风凛凛、栩栩如生的海东青。

舒舒推过着人订做的,可以拆开、也可以相互勾连成为一体的婴儿车,把三小只一一放进去。

她跟弘昼推着车,身边再跟着永瑛、永璧。

只简简单单往那么一站,就让裕嫔娘娘拿帕子沾了沾眼角。连着道了三个好:“康熙五十年到如今,额娘真是,做梦都没敢想,我儿还有今儿!”

谁说不是呢?

弘昼憨笑挠头,打从接受皇阿玛赐婚的那天,他就以为自己这辈子啊,算是跳不出那个窠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