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宣平侯见到顾斐音无动于衷, 并没有急于反驳,以为自己竟然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拿捏顾斐音的死穴。

“皇上, 臣所说并非空穴来风,顾大人都不做解释!”

公孙修远坐在龙椅之上。

面前隔着帘子,让众人们看不清她的面容, 但是听着宣平侯的义正言辞,公孙修远不仅没有慌乱, 反而还勾出了一抹微笑。

宣平侯现在的举动, 即便是手上没有证据,也开始咄咄逼人。

说明宣平侯现在已经有了极大的自信, 觉得自己可以掌握实权, 甚至公然可以在皇宫之中逼问她。

期望越大,那失望就越大, 她就是要让宣平侯以为自己站到了高处, 再从高处狠狠的摔下来,再无翻身之地。

“哦?皇叔这话朕倒是从未听说过, 不知皇叔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不过皇叔所说, 朕还是信的着的, 既然皇叔说顾斐音是女子,欺骗了朕许多年, 还望皇叔拿出十足的证据了。

若是顾斐音如此狂妄大胆,欺君罔上, 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搞出这种手段,朕定当不会轻饶于她。

但是皇叔若是年岁大了,不小心听了小人的谗言,冤枉了顾大人, 让顾大人对朕心有了芥蒂,生分了君臣情分,那皇叔也不要怪朕这个侄儿的不顾亲情。”

这是公孙修远登基以来,坐在龙椅之上,在众多大臣面前说的最长的一段话。

那大臣们见到顾斐音和公孙修远迟迟没有发声,在心中也开始犯嘀咕。

但是公孙修远这含帝王威仪的话,说出来之后,那大臣心中们又开始不确定起来了。

毕竟宣平侯那心中的意思,真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几分。

虽然新皇是先皇当初最不受宠的儿子,放在边疆呆了十几年,丝毫没有过问过。

先帝病故之后,新皇突然登基,以雷霆之势掌握了政权,他们心中虽有怀疑,但不得不服。

但是一旦宣平侯插手此事,那就是皇权中人,两个人之间的内斗。

只有能力更出众,更有心机者才能为王。

才是他们能够心甘情愿辅佐的皇帝。

所以大臣们现在谁都没有站队。

宋相更是默不作声,在一旁默默的观察着。

宣平侯既然敢在朝堂之上公然向皇帝说出此事,就已经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管这证据是真是假,他都能把假的说成真的。

“皇上说的在理,臣不过是担忧皇上现在年幼,有些人表面纯良,但是心机极重,臣怕皇上识人不清。

所以这才替皇上多多留意了一些,臣自然已调查清楚,如若不然,怎敢公然向皇上说起此事,臣之心,天地可鉴。”

宣平侯半跪在低,腰板挺得笔直,虽然话语中是一副好心迂回之意,但那双眼睛却锐利的直直地盯着帘子后面公孙修远的脸。

那眼中的凶意,直有公孙修远一个人能感受到。

“既然皇叔已经这么说了,朕也知道皇叔一心为朕着想,那么皇叔就带着自己所谓的证据好好的讲一讲吧。”

什么时候的致命一击才最痛?那就是当那人以为自己离成功只有半步之时,再让他坠入无望的深渊。

公孙修远就是要让公孙文觉得自己已经滴水不漏。

她就是要让公孙文在所有大臣们面前唱了一出跳梁小丑。

公孙文站起身子,看着大殿外摆了摆手。

公孙修远坐在龙椅之上,在帘子后面轻笑了一声,“皇叔还真是担忧朕,原来早就已经将事情准备,竟然也在朕的朝堂之上玩儿了一个先斩后奏。”

宋相是多年老臣,在朝堂之上的事儿他见过不少,先帝那般昏庸,他能保持自己的位置,并且能够成为一众大臣之首,得到拥护也是有原因。

此刻他站在朝堂之上,不动声色的观察顾斐音,和坐在帘子后面的皇上。

又看了看在那舞的火-热的公孙文,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宣平侯拍手之后,只见大殿外被一两个侍卫压进了一个妇人,颤颤巍巍地跪下了。

宣平侯那张脸刷的一下,就变了脸色,厉声的质问着跪在地上的妇人,“天子面前,可容不得胡言乱语,你抬起眼,好好看着你前面的那位大人,你可觉得眼熟?”

那妇人抬起了头,眼神有些躲闪,只是扫了一下顾斐音的脸,就立马将头低下。

“草民……草民是觉得那位大人有些眼熟,只不过……”

宣平侯:“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草民曾经见过,脸熟的并不是男子,而是……一位女子。”

那位妇人话语说完,大殿之中响起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倒抽凉气的声音,大臣们也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起来。

“皇上,草民不敢胡说,但是草民年轻之时,曾在一处风月场所,给风月场所里的姑娘洗衣裳,曾经见过那老板娘捉了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儿极为不服,被绑在柴房,四肢的筋骨都被挑断,那女孩的样貌,的确就是草民面前这位大人的样貌。”

顾斐音脸上的表情清冷至极,嘴角微勾,浮现了一丝和善的微笑,钉钉的看着在他面前胸有成竹的宣平侯和跪在一旁的妇人,冷清的声音响起。

“没想到王爷对斐音的关心,竟然到达了如此地步,连斐音自小经历了什么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王爷找了一个不清不白的妇人,在这口说无凭,就认定了斐音的身份是女子觉得这么多年来斐音一直在欺骗皇上。”

宣平侯冷笑一声:“哦?顾大人不要在这里左顾而言他,顾大人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认?”

宣平侯想一步一步拆穿,所以现在还不急。

他想试探公孙修远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气氛一下子僵持了下来,口说无凭。

朝堂的大臣和皇上,根本不可能听一个莫名其妙的妇人,便认定顾斐音的身份,而顾斐音也只是淡淡的回击。

公孙修远在皇位上咳嗽了几声,让有些杂乱的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朕还以为皇叔能拿出什么有力的证据,只不过是一个不可轻易相信的妇人。

皇叔有没有想过,若是有心之人想要挑拨皇叔和顾爱卿之间的关系怎么办?

皇叔年岁大了,耳根子软。朕也能理解,但是切莫被那小人的几句花言巧语,便迷了心智。

这样吧,为了防止皇叔以为朕偏袒顾爱卿,不妨将将军府的永安县主叫来,如何正早就已经将顾爱卿赐给了永安县处够爱卿是什么身份,永安县主想必心里是最清楚的。”

宣平侯早就有此意。

那永安县主可不是什么聪明,他早就知道将军府和公孙修远暗自纠-缠在了一起。

他想登上皇位,将军府也是他的一大障碍,所以他要将将军府和公孙修远一起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