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如果官方推特的运营皮下是游戏控, 他一定会用上“偷鸡不成被反杀”这个标题。

詹妮弗占了个大便宜,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感觉到了脚和脚踝被保护的滋味。她边往回走边在心里反复推演刚才发生的一切。

第二枚勋章在帕特尔手里是斧头, 到了她手里就变成了鞋;他的勋章是在南五点获得的,她的勋章是在南三点获得的综上所述, 明选手得到的奖励和任务点无关, 也和其他人无关, 只跟勋章个数有关。

无论在哪个任务点完成任务, 得到的第一枚勋章都是固定的武器奖励, 第二枚勋章则是固定的衣物奖励。换句话说,帕特尔失去的斧头并不会落到詹妮弗手上, 她得到的是一双雨鞋,而帕特尔接下来再完成其他任务得到的还会是斧头除非他选择别的武器。

如果这个推论无误, 那么节目组的目的也就昭然若揭了。

完成的任务越多, 选手的装备就会越齐全, 竞争力越大, 优势也越充分。完成任务艰难的选手想要不劳而获几乎不可能, 而完成任务多的则可以用装备压制逼迫他们交出勋章。

想出这个主意的人总算还记得荒野挑战是个自然类真人秀节目,或者说设计第四轮比赛结构的幕后人员总算还记得游戏必须保证平衡性, 懂得用挑战任务和奖励制度来调节各个选手之间的差异, 否则过段时间每个直播间可能都是壮汉型求生专家对学术型求生专家实施殴打抢劫收集七八枚勋章有什么了不起, 我蹲在草丛里阴一下不就一波肥了吗

“这样也好,先难后易。”詹妮弗想明白了。

先期大量淘汰杂鱼,后期留下高手对决,这是节目组从第一轮就定下的基调。

她在半小时后回到浮木任务点, 然后沿着自己留下的标记朝木船抛弃点行进。

暗粉色蝮蛇远远地缀在后头,它的意识附着在詹妮弗的里意识和表意识层之间,既受到里意识层的掌控,也受到表意识层的庇护。

“无声的命运”并不是唯一一个在她脑子里跳跃的音符,在森林里有无数星星点点的微光,詹妮弗觉得只要自己放开意识就能感知到它们的存在。

控制亚马逊巨蝮成了这些天来的一个转折点。那种从地面、雨水和风中传来的呼唤更加热烈了,如果说在过去它是个庄严的宣告,那么现在它就像位殷切盼望着的师长。

换了上辈子詹妮弗得被吓出心脏病来。

也就是当今世界超能力者变种人外星来客摆了一桌应有尽有的拼盘,见识过复仇者和超人的奇特之处,她才能对突如其来的诡力接收良好

不过回家之后还是去做个x基因检查吧,她冷漠地想。

木船边又聚集起了一些爬行动物。

和上次的战战兢兢不同,这一回詹妮弗只是装模作样地用木矛挥了挥,大蛇们就接二连三拖家带口地离开了湿烘烘的木堆。

感知动物说出去是种很酷炫的技能,但她总觉得也有不便的时候。

比如现在。

詹妮弗发誓一些蛇对她挥动木矛的行为表达了不满,很难说这种不满更接近于“为什么要把我们从那么舒服的住所赶走”还是“说一句就成了干什么还要舞刀弄枪的你这个戏精”。

于是她留下了其中跑得最慢的一条蛇当中饭。

不客气,不客气。

下午是沼泽树林中最难熬的时光。

植被稀疏,缺少树冠的遮挡,阳光毫不留情地晒烤着动物的皮肤和皮毛。詹妮弗坐在亚马逊桑拿室里,汗液被空气湿度阻住,让她在工作时又急躁又烦闷。

所幸木船在对岸就被修补过一次,现在也不过是需要强化一番。

詹妮弗想的很简单。

纳米科技出品的短刀已经远远超出寻常生存工具的水准,只要稍稍有些运气,不翻船、不卡刀,赶来进行防卫性攻击的鳄鱼反而会成为联邦快递。

小鳄鱼是不敢贸然行动的,最后被扑杀的鳄鱼大概率会符合任务要求。

任务点所在的区域被她戏称为“中洲”,正是因为“寻找巨嘴鸟”的任务地图显示它是块像岛一样的区域,底下环绕着河流,两侧向上拱起,在中洲上方随着其他地域一样变成一片空白。

先前詹妮弗不确定“岛”的另一侧是水域还是烂泥地,也不确定干季过去后沼泽里有没有足够的水道,更不可能坐船沿河行进挑战黑凯门鳄的耐心,现在她还是不确定前两者,却对第三个选项有了些信心。

碰碰运气又如何。

大不了就是在中洲侧面停下,重新找路赶往南5点。

抱着这样的想法,詹妮弗开始准备舟行必要物资首先是修补又被鳄鱼撞出了些细缝的木船;紧接着是收集部分方便携带的食物,用藤蔓木刺和树枝做几套简易渔具;然后是树叶编织的器皿,晚上停靠时需要靠它们来装水,平时也可以收集雨水;最后是一整套的防身工具。

詹妮弗脚上有了橡胶雨鞋,对“地狱水族馆”的电鳗来说会是个不错的保障,除此之外还需要能处理鳄鱼和巨獭的工具。

她选六条强韧的树枝终于能用刀砍树时险些流下一把“辛酸泪”。这些树枝,或者说没有头的木矛,被用短刀削得无比尖锐,又按十字劈开尖头,在开口夹缝处以粗短的木条塞入、撑开、保持形状。

四棱鱼叉是土著居民喜欢使用的武器,它比单棱鱼叉的接触面更广,能够更有力地控制住大型猎物,再不济也要给它们留下四道可怖的创口,这样一来猎物逃跑的几率就会大大降低。

一连做了五把四棱鱼叉,詹妮弗又把最后一根木条削好。

鱼叉是控制武器,面对巨獭时够用,面对鳄鱼就棋差一招。为了拥有一件制胜武器,她必须把短单牢牢拴在树枝上,拴紧拴死。

节目组没有给选手绳索,詹妮弗只能从衣服上撕下来几根棉条。木矛被削开,利用两侧木头向中间挤压的力量给这柄长刀加了一重保障。旋即用棉条一圈一圈捆紧,接着是藤条。

这把怪里怪气的长刀看着十分有碍观瞻,但谁也不能怀疑它的杀伤力。

万事俱备,詹妮弗没有继续浪费时间,趁着太阳还高挂着的时段就果断上路。

天气炎热,鳄鱼们不是窝在岸边浸水的草丛就是躲在盘曲结节的横长树根底下,再有就是全身泡在水里,只露出一双冷冰冰的眼睛。

詹妮弗划船经过足够宽敞的湖面,它们大多闷声不响,只掀起眼皮懒洋洋地看了看过客,倒让做好准备的她感到一阵诡异的失落。

木船持续行进,因为河水流速的加成,走的并不慢。

第一天晚上詹妮弗在岸上度过。她照例睡在树杈上,只是驱赶了附近的危险动物,到底没敢驱使什么猛兽来帮忙守夜,唯恐睡着后会丧失这种控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