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3页)

新皇越走越近,手里那柄斩过数人的霜华剑泛着冷光,映入眼底后只觉眼睛一阵刺痛。

“证据?对、对了,我这有一幅画。”有人掏出藏在袖中的美人图,匆匆展开后,高高举起。

唰——

寒光闪过,美人图断成两截,一截仍在那人手中,另一截落在地上。同时,那人胸前的衣物裂开一道缝隙。

“刘大人殿前失仪,拖下去杖责三十。”敖夜睨了他一眼,冷声道。

立即有两个侍卫从殿外进来,一左一右架起那人。

“陛下饶命啊——”

敖夜充耳不闻,转头看向其他人,冷然道,“还有谁?”

一直闭口不言的李氏家主闻言,上前一步道,“陛下,我等皆是凡人,如何能得到一个妖孽作恶的证据呢?”

敖夜皱了下眉,“孤看你也是个妖孽,不若孤现在就为了黎明百姓的安危斩下你的项上人头?”

李氏家主不禁后退一步,讪笑道,“老臣哪里会是什么妖孽哈哈哈……”

他朝旁边的其他世家家主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一人道,“陛下想要证据,这个无可厚非,毕竟若是无凭无据就让陛下处置了那位美人,不说陛下您舍不得,就是臣也……不是,臣的意思是臣也觉得可惜。”

敖夜冷哼一声,手腕一翻,挽了个剑花,锋利的剑尖直指着刚刚开口的人,“继续。”

“臣以为可以让那佘公子前往大昭寺,在众目睽睽之下聆听大昭寺得道高僧的佛法,若他真是妖孽,想来定会现出原形。若不是,也可解除谣言,让百姓们安心。”那人笑眯眯道。

李氏家主点了点头,颇为赞同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臣附议。”

敖夜狐疑地打量着这两人,但这两个老狐狸面带笑容,神情自然,似乎真的只是想提出一个可行的建议而已。

那边,右相缓过来,听得此言,沉思片刻后道,“陛下,大昭寺在百姓心目中颇有威望,若是里头的高僧出面说一声,无论是什么,百姓大多都会信服。”

别有用心之人可以借此坐实佘宴白为妖孽,他们也可以借此洗去这莫须有的污蔑。

敖夜垂首思索,美人图一事尚可慢慢追查,但妖孽之名却不可久存,否则时间一久便是假的也成了真。

“便依右相所言。”敖夜转身,俯身拾起剑鞘,将霜华剑收回鞘中。

路过敖珉身旁时,敖夜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不错。”

这一声夸赞令敖珉挺直了腰板,脸上抑制不住地露出笑容。

“退朝——”

福来看敖夜没上高台,直接拎着剑往后头走,立即适时地喊了一声。

“恭送吾皇。”

群臣低头行礼,李氏家主与周遭的几人对视一眼,皆露出满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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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未时,秋日宜人,凉风习习。

帝王专用的车驾在一众禁卫的护送下缓缓驶出了皇城。

得到风声的百姓挤在道路两旁,伸头踮脚,试图在凉风掀起车帘时,瞧一瞧车内年轻的新皇与美人图上那位美人的真容。

马车一路驶向位于京郊的大昭寺,百姓们也一路跟随而来。

待马车在寺门前停下,众人不禁目露期待,热情地往马车那儿挤去,便是禁军们结成人墙奋力阻拦,也不过堪堪挡住,但人墙较之前却往里推进了些。

外面如此热闹,马车里的人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敖夜握住佘宴白的手,郑重地保证道,“宴白你放心,一切有我。”

“嗯。”佘宴白勾唇一笑,“小场面而已,何惧之?下去吧。”

敖夜点了点头,率先下了马车,威严的目光掠过之处,纷纷安静了下来。

然后他才转身,并起两指敲了敲,唤道,“宴白。”

缀着宝石的车帘被一只雪白的手撩开,随后一位白衣男子钻了出来,乌黑柔顺的发自然垂落遮住了他的面容,不禁教期待许久的百姓露出失望的神色。

敖夜伸出手,掌心向上。

这一回,佘宴白没有拒绝,把手搭上。

敖夜握住后忽然用力,一把将车上的人扯进自己怀里,环住其细瘦而柔软的腰肢。

这一下,敖夜背后的那些百姓有幸瞧见了佘宴白秾艳的脸庞,因肌肤胜雪,浓墨似的眉眼与殷红的唇便格外惹眼。

美人相貌冷艳,精致的五官带着丝丝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感。他的美丽极具诱惑,举手投足间便能勾出观者心中不可言说的欲望。

只是此等容貌虽担得起“祸国殃民”一词,但远远不像那美人图上的画像一样具有带来灾祸的不详气质。

佘宴白仰起头,瞪了敖夜一眼,却没说什么。

敖夜嘴角浮出一抹浅浅的笑,松开放在佘宴白腰间的手,转而与他十指相扣。

“陛下,高僧们已在寺中等候多时了。”早早就来到此地等候的官员们走了出来,提醒犹停留在马车旁的新皇。

敖夜唇边的笑意消失,牵着佘宴白往寺内走,空着的另一只手按在霜华剑的剑柄上以防不测。

寺内有一处极为开阔的广场,那儿便是佘宴白即将要接受高僧们“检验”的地方。满京的达官贵人和一部分有名望的平民百姓得以进去在一旁观看,以证妖孽一说的真假。

佘宴白一边走,一边用神识仔细扫过周遭。然而不知是对方没有到场,还是躲得太好,愣是没有丝毫发现。

“狗东西。”佘宴白眉头微蹙,不爽地低骂了一声。

敖夜脚下一顿,偏过头看了佘宴白一眼,抿了抿唇,不慎碰到唇上已然结疤的咬痕,微微一疼。

“不是说你。”佘宴白头都没抬就知道敖夜那一顿为何。

敖夜嘴角上扬,低低地“嗯”了一声,也不觉得嘴上的伤疤疼了。

在禁军和御前侍卫的簇拥下,敖夜与佘宴白没一会儿便来到广场上。

佘宴白一与那些个身披袈裟的僧人照面,便看出几分不对来,即便他们自以为掩藏得很好,但眼底仍有一丝恐惧不慎露出。

恐惧什么?

佘宴白掀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怕不是已然从某人那里得知了所谓的真相,断定他是妖孽了。

再是得道高僧也不过是凡人一个,到底不如上界的佛宗弟子遇事淡定,便是天塌下来了也能双手合十念一声“阿弥陀佛”。

大昭寺的主持远远地朝敖夜行了一礼,道,“陛下,贫僧等人已经准备妥当,不知现下可否开始?”

他身旁其他僧人围成一个圆盘腿坐下,中间放了一个蒲团,显然是为佘宴白准备的。

闻言,敖夜转头看向佘宴白,征求他的意见,“宴白,你以为呢?”

佘宴白颔首道,“开始吧。”

然后敖夜便牵着佘宴白走至僧人们中间坐下,敖夜坐得端正,双腿盘着,双手搭在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