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3页)

播放初期,师兄们的脸色还算正常,甚至有点欣喜的意思,但到鹤息的part播出时,以宁安为首,几个师兄都皱起了眉。

见状,顾铭忱难得有些忐忑,眼睛不错地盯着前面几个师兄看;天涵柳也很紧张,生怕他写的词会被师兄们挑出来骂;段魈的面上没心没肺的,眼睛虽在乱飘,但一直在跺的脚却从没停过;鹤笙就比他们好多了,硬是一点都不怕,就是有点疑惑鹤息的part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师兄们听到那里时会是这种表情。

至于鹤息……

鹤息在发呆。

“你们这个词,是谁写的?”安宁手里拿着两份词,表情不太好。

“我们原则上是自己的part自己写。”顾铭忱回答,“不过也不全是,段魈的是天涵柳负责,鹤息负责自己和鹤笙的曲,鹤笙负责自己和鹤息的词。”

“你写的?鹤笙?”顾修看向鹤笙,眉眼间尽是不赞成的责备之意,“鹤笙,‘从温泽市的小院到无名之城的孤儿院,十三年后死而复生’这段,包括接下来属于鹤息的这一整段,也是你写的?”

“这是我改过的。”鹤息也发现顾修的表情有点不对劲,赶紧接过话茬,“是有什么不对吗?师兄?”

鹤笙原本将这段写成了鹤息的经历,但鹤笙了解的是原主,写的是原主的一生,鹤息接过后就改成了他本人的经历,无名之城指的就是他之前所在的另一个世界,死而复生这个词有一语双关的意思,对鹤息来说当然说的是字面上的意思。只是在鹤笙眼里,“死而复生”指的是他的改变罢了。

鹤息不觉得这段歌词有什么问题。

直到顾修让鹤息接过另一张歌词单之后,鹤息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是这种表情。

“从妈妈肚子里呱呱坠地,孤儿院就成了我生命的全部,从抚养我长大的孤儿院到接纳我的星烨,十三年后我重获新生……”

后来的一大段几乎跟的词鹤息一模一样。

鹤息再定睛一看,署名,章然。

除了恶心,鹤息已经没法用任何词语来形容章然了。

“先结束录制吧。”宁安示意已经惊呆的工作人员们,温言细语地说:“鹤息,我们不会先入为主,但我们还是想让你给个解释。你和章然的这两段词都很好,一会儿章然来了,咱们再仔细谈这件事好吗?”

听到这里,鹤息一颗心沉了下去。

难怪章然跟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这么高兴,原来是被师兄夸奖了。

可是他该怎么解释?

解释这是他的人生,章然偷的不仅是词,还偷了他的人生吗?

那无名之城怎么解释?原主待过的孤儿院分明就在业封城。死而复生又怎么解释?说他十三年后重新做人了吗?谁信?

现在一切解释都没有用,鹤息只能呆呆地等着章然到来。

等了一会儿,章然就一脸茫然地被工作人员请进了门。

章然一见鹤息就心虚地偏过了头,偏偏还要仰着笑装傻,无辜地冲着师兄们问:“怎么了?”

顾修把两份歌词摊在桌面上,冷声道:“你们二人的歌词,都解释解释是怎么创作的。”

章然一脸茫然地拿起两份歌词,看见鹤息歌词后瞬间变了脸色,“这是怎么回事?!鹤息,你……你不能因为你跟我在同一间孤儿院待过,你就偷我的人生啊!这是我的人生,我可以让孤儿院的老师们做主,他们记得我的!”

生生把鹤笙气笑了。

鹤笙示意鹤息冷静,率先起身,按耐住动手的冲动,“初版是我写的,现版是我亲眼看着鹤息改的,我来回答。小偷,你还是闭嘴吧。”

章然不满:“什么小偷……”

“我们《落凰》的寓意很简单,它整篇词和曲用最庸俗的说法就是涅槃重生。”鹤笙翻看着歌词单,“‘从温泽市的小院到无名之城的孤儿院’这句,写的是鹤息被绑架犯从亲生父母手中绑走的昏暗日子,因为鹤息出生于温泽市,跟后面‘满身尘埃的珍珠’这句对应。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鹤笙说着说着竟然笑了起来。

章然呆愣地摇头,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意思是,他哪怕满身灰尘,脏得不成样子,在我们鹤家眼里,他也是干干净净的,是我爸,我爷爷奶奶捧在手心里的珍珠。”鹤笙又将歌词单举到章然眼前,“而‘十三年后死而复生’这句,我没有写主语,那是因为这里写的是他离开鹤家,找到亲生父母,因此他和亲生家庭都‘死而复生’。你呢?你看着你的词,能解释得出来创作灵感吗?”

“亲生家庭?”章然惊愕,反应过来失态后瞬间憋红了脸,沉默了半晌才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来,“我写的是我的人生,怎么不能?”

“那你前后文能联系吗?”鹤笙追问,不客气地打击章然,“你在孤儿院长大,你的人生太平淡了,谁会偷你的人生?”

这下,章然死死盯着手中的歌词单,完完全全反驳不出一句话来了。

意外拿到初版时,他故作聪明地将鹤息的人生改成了他的人生,以为可以装作巧合打着哈哈顺利过关,再不济也是重新写词,毕竟他们的人生非常相似。

反正都是写人生,难免会撞不是吗?

“你抄的这个版本是我最初写的版本。”鹤笙嗤笑一声,嘲讽至极,“我写的是,‘从被接回家,这个名字就成了我生命的全部,从温泽市的小院到业封城南的孤儿院,十三年后死而复生’,当初拍了稿子的特写,敢不敢看?”

说到这里,章然就再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蠢货。抄都不会抄。”鹤笙鄙夷地斜了章然一眼,将歌词还给师兄们等师兄判断,一边往回走,一边还要漫不经心地打击着章然自卑的心灵,“鹤息是在夜间也能发光发亮的夜明珠,而你,章然,你以为你偷了词就能偷掉鹤息的人生吗?你算什么?哦,忘了说……”

鹤笙回头,四目相对。

鹤笙无所谓地耸耸肩,双手插兜,似笑非笑地盯着章然苍白的脸色,“你敢这么抄,不会是因为你还以为鹤息跟你一样,是个孤儿吧?”

刹那间,章然脸上再也没了血色。

见状,鹤息走到章然跟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章然煞白的脸。

鹤息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那眼神里,盛着数不清的鄙夷,不屑,像看一袋垃圾,更像看一个小丑。

在章然眼里,鹤息就是在一声不吭地辱骂他,在不动声色地将他扒皮剔骨,在一拳又一拳的将拳头落在他的自尊心上。

四周还有别的练习生在惊讶地看他,还有师兄在失望地看他,更有工作人员在盘算着该怎么处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