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跟我们就不是一类人,搞……

云栖久的耳朵“嗡”地鸣了一下,怀疑是不是她听错了。

她仔细观察桌上的两个茶杯。

杯沿都残留着口红印,只是一个印子深,一个印子浅。

她!竟然!真的!拿错杯子了!

所以,她喝了他喝过的茶,他们算是间接接吻了?!

一时间,云栖久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又该说点什么话,来缓解这尴尬的处境。

许苏白噙着坏笑,嫌她还不够窘迫似的,补了一句:“你还渴吗?要不,再喝一口?”

“……”云栖久瞬间惊醒,松开手,惶恐地摇摇头,“不渴!”

她偷偷看向其他人。

他们都嗜辣,边吃红油火锅,边聊得热火朝天。

趁着没人发现他们这一处的动静,云栖久赶紧抽了张纸巾出来,想把他杯子上的口红印擦干净。

“这么急着掩盖犯罪事实啊?”

许苏白笑话她,故意跟她作对,拇指在口红印处遮遮挡挡,就是不让她得逞。

“许苏白!”云栖久蹙起眉尖,羞恼地瞪他一眼。

许苏白感到稀奇:“生气了?”

云栖久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抿着唇瓣,手晃了一下,想出其不意,赶快擦掉印子。

许苏白又挡了两下。

云栖久这下真被气着了。

她一言不发,把揉皱的纸巾往旁边一扔,坐回去,泄愤似的,狠狠咬了一口牛肉丸。

许苏白轻轻“啧”了一声,也没说什么,拾起筷子,夹了一片肥牛放进碗里。

吃下肥牛后,他自然而然地端起杯子,凑到唇边。

他似乎没有看杯子,薄唇挨着杯口的口红印,抿了一口茶水。

左手食指上的衔尾蛇戒指,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

云栖久无法不在意他的一举一动,不小心瞥见这一幕,先前被他耍弄的恼意,统统变成了羞于启齿的心动。

空调送出的冷气,完全无法与热气腾腾的火锅相抗。

云栖久用手在脸颊边扇了扇,往后再喝水,她都会特别认真地辨别茶杯,以免拿错。

徐娅、余灯和乔陆他们涮红油火锅,涮得不亦乐乎。

反衬得云栖久和许苏白特别养生,只吃清汤。

见锅里的面条已经熟了,云栖久伸出筷子去夹。

与此同时,另一双筷子也伸向锅里,恰好夹住了她的筷子。

两双筷子相撞,波涛暗涌。

云栖久顺着筷子往上,瞧了许苏白一眼。

隔着层朦胧氤氲的水汽,许苏白的面容有些模糊,但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却很亮。

云栖久说不好许苏白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他没动,她也动不了。

她举着的手臂开始泛酸。

面条倏地从筷子间滑落,掉进咕噜噜冒泡的锅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许苏白颇为遗憾:“掉了呢。”

云栖久:“……”

如果不是他的阻挠,她早就把面条夹进碗里了!

许苏白松开她的筷子。

云栖久迅速收回手,捏了捏略感酸胀的胳膊。

一只手递到她眼前,肤色白皙,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清瘦,如玉雕成。

衔尾蛇戒指上的细小鳞片,十分逼真。

“你的碗拿来。”许苏白说。

“嗯?”

“你不是想吃面吗?”

“哦。”云栖久没跟他客气,把碗放在他手里。

他给她装了满满一碗面条。

云栖久已经吃了个半饱,有些为难地小声说:“你装这么多,我吃不完的。”

许苏白轻哼一声,把自己的碗放到她碗边,“那你夹给我。”

他俩喝了同一杯水就算了,还吃同一碗面?

云栖久涨红了脸,实在没好意思那样做。

她把他的碗推回去,支支吾吾地说:“我觉得,我还是能吃得下的……”

许苏白瞥了眼他空荡荡的那只碗,往锅里放入剩下的面条,意味不明地笑着:

“行,你慢慢吃,不过是一碗面条而已,我一个大男人,还不至于跟你争。”

云栖久:“……”

那刚刚是谁夹着她的筷子不放的?!

他们这桌的人比较多,吃得慢。

两个小时后,大家都吃得有些撑了,静静坐在椅子上消食。

云栖久硬是吃完了那碗面,肚子像是塞了个小皮球,撑得厉害。

她很想瘫倒在椅子上,摸摸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

奈何许苏白就在她旁边,她在喜欢的人的面前,还是很想保住良好形象的。

许苏白吃饱后,整个人愈发散漫。

左胳膊架在椅子背上,右手搭在大腿上。

他那两条大长腿左右撇着。

左腿更是直接入侵了云栖久的地盘,小腿嚣张地擦着她微凉的小腿,似乎下一秒真要贴上去了般。

他越是放松,云栖久越是如坐针毡。

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在她看来,就跟做梦似的。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可以离他这么近。

许苏白这人,实在太耀眼了,耀眼到能让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他。

其实,像许苏白这种硬朗凌厉的长相,看着是比较高冷、不好亲近的。

但他总是一副懒懒散散、玩世不恭的模样,能轻易降低每个人的防备。

而且,他见多识广,能言善辩,跟谁都可以聊上几句。

所以,许苏白很受人欢迎,身边总是围绕着各式各样的人。

高中那三年,有人向许苏白告白,亦或者是追求、暗恋他,在荷宿高中都是非常常见的事。

就连其他学校的人,过来找许苏白表明心意,甚至是大老远过来一趟,只为了一窥他真容,都不足为奇。

要说有什么能称奇的,估计就是——

许苏白身边的漂亮女孩,一个接一个地换,他却从未对外公开过自己的女朋友。

他的那些女朋友们,好像也不介意似的,跟他玩暧昧玩得飞起。

最绝的是,许苏白跟人一旦分手了,他们这些吃瓜群众,便再也听不到两人之间的任何八卦传闻,当真是断得干干净净。

许苏白这一系列操作,在男生之中,被奉为神。

有一段时间,还有人搞了个小班,专门分析许苏白的行径,学他的穿衣打扮、言行举止。

但是,一个个都画虎不成反类犬。

云栖久想起那些男生的奇葩表现,没来由地想笑。

她耳边突然响起“咔嚓”一声。

是打火机的声音。

紧接着,就听到乔陆大惊小怪地说:“哥,你怎么用这种打火机了?你之前那把打火机呢?”

他话音一落,大家纷纷看向许苏白。

许苏白闲散地瘫在座椅上,捏着一只浅粉色的一次性打火机,心慵意懒地把玩。

听乔陆这么说,他才反应过来般,瞟了眼打火机,收进裤兜里,“拿错了。”

云栖久在看到打火机的刹那,心脏漏跳了一拍,整个人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