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年代文里的老实人(1)(第3/4页)

他无力的扶着窗台,腿弯一软,差点跪倒在地:“系、系统……”

“别问,”系统同情道:“你这具是身体晕血。”

“你不早……”

系统:“放心,症状不重,缓两分钟就好了。”

“真的吗?”时玉迷迷糊糊的撑着阳台,循着那点声音又朝小路上的男人极为迅速的瞥了一眼,登时大惊:“……我这症状不轻啊!我都把主角攻看成狗了!”

系统:“……”

系统:“那是主角攻养的狗。”

狗这个关键字传入耳帘,时玉撑着窗台,使劲睁大眼睛,想要看看那狗长什么样,为什么隐约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眼睛睁得越大越看不清,世界变成了模糊的一片。

时玉深吸一口气,死死捏紧窗台,一定要看清那条有些像大狼狗的狗,和他的威廉长得有多像。

他缓缓眯起眼,狭长上挑的凤眼水光潋滟,刻意忽略掉那些刺目的深红色,盯着男人身后悠哉悠哉甩着尾巴,轻盈跨过路上一块大石头的黑黄大狗。

大狗和它的主人一样敏锐。

顿时朝着视线投来的方向看去。

澄澈干净的眼睛如透彻的玻璃珠,它懒洋洋掀了下眼皮,粗壮有力的四肢漫不经心跟在主人身后走动着,撩了眼时玉,又慢吞吞收回视线,好像不感兴趣。

后背一层深黑的皮毛在整体黄棕色为主的身体上格外和谐,使它看起来像个警戒心极强的斗士,几乎到男人小腹处的身高也使他和农村里的家养土狗全然不一样。

除了黑色毛发浅了些、少了些……它简直……

黑黄大狗身前的男人倏然加快了步子。

似是有些不适,他走到后山下的小河边,随意涮了涮两只死不瞑目的山鸡。

常年做农活的大手指节粗大,粗糙有力,单手就能擒住两只个头比普通家养鸡大了两倍的山鸡,和时玉一身娇养出来的细皮嫩肉全然不同,光是看着都能让人感到一阵心惊。

这要是不小心碰到了,时玉心有余悸的想着,那还不得把他的手腕给折断了。

一人一狗很快就要走出后院范围。

时玉怔怔的望着黑黄大狗走远的身影,眼神怅然。

也不知道他的威廉……

忽然,目光里的大狗停下了步子。

它没再亦步亦趋的跟着主人,而是回了下头。

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撩着眼皮,它好像哄人似得隔着茂盛的枝叶和时玉对视,眼睛水润干净,机敏竖起的三角耳垂了垂,身后的大尾巴不经意的快速甩动。

像个所过之地处处留情的渣狗,盯着时玉所在的方向歪头看了几秒,它又眨了下眼,吐着舌头转身,慵懒的跟在满载而归的主人身后回家。

要不是知道窗户被严严实实的掩盖在了巨大的树冠下。

时玉甚至感觉这只大狗在勾/引他。

邪了门了。

他荒唐的摇摇头,被鲜红血迹模糊的大脑重归清醒,终于从那股难以自制的天旋地转感中回过神。

门外适时地响起敲门声。

他回头,看见了抱着厚厚几层被褥的年轻司机。

男人脸莫名有些红,低垂着眼没有看他,小声道:“……小先生,我来帮您收拾下屋子。”

时玉没有拒绝,“好。”

虽然说了好,但他最大的作用就是抱着被子干站在一边,看男人手脚麻利的清扫床铺、地面,放床垫、铺一层又一层被褥。

不一会儿刚刚还脏兮兮的屋子便焕然一新。

床上四件套是简单的素色,床头柜上贴了桌纸,放了台灯和几本书,一台风扇被抬了进来,紧接着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衣柜。

屋子很快被填满,男人忙的大汗淋漓,忍不住看了眼屋子中央正仰头观察周围家具的青年。

他太漂亮,漂亮的眉、眼、唇无一不精致。

纯正如墨染般的乌发垂在妖冶狭长的眼尾,肤肉是凝固的牛乳似得雪白,衬衫衣扣严严实实系到脖颈,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幻想这件白衬衫下的皮肉又会有多细腻柔滑,腰肢又多纤细,会不会一手就能握住。

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站在房间中心,脆弱又格格不入的恍若一只手便能碾碎。

让任何人看了,都会心生几分阴暗的……想要占有和亲吻的冲动想法。

愣了一瞬,他登时仓促的收回视线,喉结滚动着,话都说不太顺:“……先生喜欢,咳,不喜欢吵闹,房子里就没有安电视机。”

“至于空调和冰箱,这城镇的集市上也买不到,只能先委屈二位了。”

“哦,”时玉淡淡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男人被他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也没恼,离开前还很细致的帮他关上了屋子的门,声音闷闷的从屋外传来:“有事您随时叫我……我都在的。”

脚步声渐渐远去。

时玉坐在床上,满脸不解。

“我都被贬到这了,还这么对他,他为什么还这么照顾我?”

系统悠闲道:“世上总是好心人多呗。”

时玉恍然:“他觉得我可怜?”

系统:“你觉得你不可怜?千里迢迢来了这,今晚陆逞又会腿伤复发,连夜被送去市立医院治疗,你一个人待在人生地不熟的乡下,吃不饱穿不暖,你不可怜谁可怜?”

“主角攻可怜,”时玉叹息:“吃不饱穿不暖的我马上就要去欺负他了。”

系统也叹道:“别看人家长得凶,实际上是个老实人,不然不会被那么简单的唬弄住。”

时玉想了想刚刚男人那张明显写着凶神恶煞四个字的脸,干咳一声:“我记得主角受是对他一见钟情来着?”

“对。”系统说。

想到那只粗粝宽大的手掌,时玉缩了缩脖子,只觉得哪里都痛:“……好勇敢。”

*

烈日如火。

清水村的秧田里,此时不少敞露着上身的男人们顶着烈日耕地。

稻田边的树冠下也密密麻麻的聚了一群女人。

女人们要不是来帮忙耕地的、要不是来给丈夫送午食的。

“真是,那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今早站在最前面围观了小院两位主人的女人啧啧称奇:“后面那个没看到,就前面那个娃娃,一看就有钱。”

“对对对,又带彩电又带电风扇的,那彩电没装,说嫌吵,后来被村头王贵他们家掏钱买走了。”

“真的假的,”另一个妇女嗑着瓜子,眼带狐疑:“今个一上午有说人家是男娃的,有说人家是女娃的,你们真去看了吗?我咋这么不信呢?”

“那肯定是男娃啊!”

“女娃!哪有男娃长那样,绝对是女娃!”

“那他头发都这么短……”

“豁,谁说俺们妇女不能剪短头发啦!”

两拨人就这个问题已经吵了一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