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黎度云不可能喜欢我(第2/3页)

辛桃馥出国之后,有一阵子,确实是谁都找不到他。

无论是司延夏、班子书还是殷叔夜都试图联系过他。可都无果。

不过,随着辛桃馥的事业越来越成功,名声便越来越大,他想隐藏自己的行踪和动向便不太容易。

在去年,他十分意外地收到几个“故人”发来的问候邮件。司延夏发来的信息十分长,满篇情深义重,看得人肠胃不适。辛桃馥没回复,司延夏还索性打电话来问他近况。

辛桃馥都是敷衍了事。

至于班子书,发的邮件倒是措辞谨慎客气,没有逾越分寸,十分单纯简单地问了他的好。辛桃馥并不反感,但仍无回复。

而殷叔夜……

殷叔夜没有给他发过这些奇奇怪怪的试探信息。唯一一次,是辛桃馥最骄傲的项目成功的那一晚,过了衣香鬓影、灯红酒绿的繁华,待人影散尽,辛桃馥独自坐在家中沙发上回味出几分寂寞时,收到一条“恭喜”。

恭喜,就两个字。

倒是那个男人的风格。

——辛桃馥确实没想到,隔了三年,他还是被盯得那么紧。

“行,”辛桃馥揉了揉额头,“既然要回来这边做生意,还是少不了见到他们的。”

负责人一下听出点儿意思来:“这么说来,辛老板和他们是……旧识吗?”负责人其实想说的是“旧仇”。毕竟,辛桃馥看起来好像挺头疼的样子。

“是认识。”辛桃馥对负责人笑了笑,“不过不熟。”

负责人:……我怎么那么不信。

算了,您说是就是吧,您是金主爸爸。

晚上,辛桃馥换上一套整齐的西装,坐在镜子前梳头。

在酒店的灯光下, 他开始端详自己的脸。他现在仍然年轻得可以掐出水来,容貌和三年前分别不大,甚至说,应该是更好看了,他自信自己正处于一个越来越俊美的阶段。

奇怪的是,看着镜中的自己,他的脑海里浮起殷叔夜的脸。

那么殷叔夜呢?

今年殷叔夜是二十九快三十了,对么?

他会不会变?

辛桃馥正乱想着的时候,手机响了。

他低头一看,是负责人的电话。

他便接起来。

负责人在电话那边告诉他,和平州有事绊住了殷叔夜,殷叔夜今晚来不了。

“嗯,我知道了。”辛桃馥平静地回答,然后挂了电话。

他心里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他只将梳子信手放下,随意地抓起一件外套披上,然后大步走出了酒店房间,前往预订好的餐厅包厢。

餐厅包厢相当的典雅,整个房间的地面上都铺设着浅棕色的短绒印花地毯,墙壁与天花板是一色的雪白,添加几分雅致清新。房中摆着同样是白色的实木餐桌椅,桌上放着一组精美的骨瓷餐具,在宽大玻璃窗透入的光线中散发出美丽的光泽。

隔着这个餐桌,辛桃馥再一次见到了班子书和司延夏。

班子书好像还是班子书,司延夏倒是老成持重了几分,那双眯起的狐狸眼不再那么令人讨厌了似的。

二人看到辛桃馥后,眼神都闪过一阵光芒,犹如吊灯在水晶酒杯上的反射。

“好久不见。”他们说。

辛桃馥露出非常得体的笑容:“是啊,好久不见。”他的表情很热情,却又透着冷漠,“快坐,快坐。怎么都站着了?”

大家齐齐落座。

班子书又先开口:“和平州那儿的矿出了点问题,先生得留在那边处理,所以今晚无法过来,让我跟你道个歉。”

辛桃馥笑道:“这有什么好道歉的?”说着,辛桃馥又问:“既然有事,你怎么不陪着殷先生?”

班子书以半玩笑的口吻说:“这不是怕辛先生和司公子两个人独处无聊。”

司延夏也以半开玩笑的口吻说:“我们在一起可不无聊,我们老好了。”

负责人:……这不还有我么?怎么就独处了。

不过,全程负责人也确实插不上话,只能在旁边陪着笑脸。

三人聊了点不痛不痒的话题,一切点到即止,好像风平浪静,岁月静好。

辛桃馥乐于接受这样虚假的和平气氛,笑语盈盈。

等酒饱饭足后,辛桃馥便和助理一同离席。

辛桃馥和助理分别后,独自回房,却在走廊过道上见到了班子书。辛桃馥微觉讶异,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班子书苦笑道:“有几句话想和你说说。”

辛桃馥点了点头,问:“什么话?”

如果堵在他酒廊的人是司延夏,辛桃馥大概会没好脸色。但对待班子书,辛桃馥还是没那么抗拒的。

这或许也是司延夏没选择堵门的原因吧。

班子书想了想,便说:“先生一直很想你。”

辛桃馥脸上一阵讶异,半晌方笑了:“是他让你转达的?”

“不是,是我自己想说的。”班子书看着辛桃馥的笑容,像也有些尴尬,便抿了抿唇。

辛桃馥挑眉,说:“看来,你已经不喜欢我了。”

“呃……”班子书脸上难得地露出尴尬和紧张混合的表情,“并非……”

“没关系,这挺好的。你要依旧喜欢我,我才觉得奇怪吧?”辛桃馥笑笑,“我可没想着自己出走三年了,你这么个大好青年还要为我牵肠挂肚、守身如玉。我是厚脸皮,却也没这么夸张。”

班子书苦笑道:“或许是我配不上你。”

这话说了,辛桃馥脸色微沉:“这话没得让人恶心。”

班子书愣了一下。

辛桃馥却道:“我从前落魄,你们就觉得谁和我在一起都是我的荣幸。现在我好了,你们又说配不上我。这是什么心态?”

班子书哑了一声,半晌才苦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辛桃馥见班子书那张脸透出的诚恳歉意,心里的火气骤降,便撇过眼说:“也许你不是,只是我有些敏感。”

班子书摇摇头,缓缓说:“我觉得我配不上你,不是知道你发家之后的事,而是三年前……听到黎度云说的话后,就这么想了。”

辛桃馥眼皮跳了跳:“三年前?黎师兄说了什么?”

班子书脸上闪过自嘲神色:“他说,我和司延夏都不行,因为只要殷先生朝你稍微回头,我们就不敢妄动。我们怕殷先生怕得跟老虎似的,只有他不怕,舍得一身剐,有勇气虎口夺食。”

说着,班子书心下也复杂。或许,他对殷先生的避让也并非完完全全出于畏惧。其中还掺杂着他对殷先生多年培养出的服从、忠诚和友情。

听了班子书的话,辛桃馥的心里好像被雷劈了似了,那叫一个外焦里嫩啊。这脑子里都是嗡嗡嗡的,像一口气窜进了把百八十只小蜜蜂,蛰得他脑袋都大了三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