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穿到《民国梨园》 5 杀了郁镜之!……(第2/3页)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拉栓上膛,袖珍的枪身在掌心转了一圈,稳稳地抵在了那汉子布满汗水的太阳穴上,丝毫不动。

那汉子虽对楚云声有所防备,但完全没料到他的突然发难会如此迅猛,猝不及防间被压着后背按倒在了地上。

手里的枪砸在地上,手臂折断的剧痛让他咬紧了牙关,额上青筋暴起。

他死死拧着脖子,低叫道:“你不是张篷……你是什么人!”

车身的另一侧,枪声已经不知不觉在变小,这意味着这场早有预谋的战斗即将结束。

楚云声不想浪费时间去问些能够推测出答案的问题,直接问道:“张篷是什么身份,你们又是什么人?”

从刚才汉子机关枪般急急的话语中不难分辨,他因为一句暗号将自己错认成了张篷张露斋,也就是那位给了自己书签的熟人。

或许这件事原本的轨迹,该是张篷被这方势力从海城派到北平,想要借助某些机会接近郁镜之,留在郁镜之身边,按照之前张篷对原身的一些引导来看,极可能是和舞会刺杀有关。

至于这方势力想让张篷接近郁镜之的原因,不是为了现在这场截杀,就是为了以后一些同样可以置郁镜之于死地的计划,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只是不知道郑远生的消息是怎么走漏到他们手中的。

而且最为奇怪的是,属于这方势力张篷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顺从地去完成他的任务,而是在到达北平后,主动结识了原身,把舞会的机会给了原身。

原剧情中,原身在腊月二十九的舞会上莫名成了某方势力刺杀郁镜之的帮凶,被当场击毙,楚云声原以为原身这是遭人设计,替人背锅,但现在看来,或许和张篷脱不开关系。

而当楚云声避开了原剧情的刺杀,活着回到旅馆时,张篷就将那枚带着时间地点和暗号的书签给了他。

这一系列的举动,看着似乎是有些莫名其妙,但如今纵观下来,却像是张篷在有意地将自己的身份错扣到楚云声身上,不仅想误导郁镜之,还想要误导那些背后操纵他的人。

可张篷此举,又到底有何目的呢?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别有用心的路人甲,却没想到牵扯出了这么多事。

楚云声微微皱眉,边思索着张篷的用意,边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那汉子想要挣扎反抗,不过原身虽然身子骨不强壮,但楚云声却精通格斗,善于战斗,稍微用上一些技巧便能卸掉汉子的力气,让他无从使劲儿。

眼见反抗不能,汉子眼珠转动,咬牙嗤笑道:“没听我们杀郁狗时所喊吗?天道将明,容不得他郁镜之在海城一手遮天,出卖同胞,做洋人的走狗!我们天明会为大义,必杀郁镜之!小哥儿,你方才虽跟在郁镜之身边,但观姿态,你不是他的人吧?他手底下那些狗也都防着你呢……”

“你应当不是海城人,若你是,随意去打听打听,海城谁人不知他郁镜之的恶名!你跟在一个手上血债累累的修罗身后,同他做卖国的勾当,可对得起良心!”

“若你愿意,不妨入我们天明会,只要杀了郁镜之,好处自然也是……”

天明会。

这个势力楚云声知道,是海城第二大黑帮,跟和郁镜之关系极好的九流会是死对头,郁家被灭似乎就有他们的影子,可以说是和郁镜之有着死仇。但饶是郁镜之掌控大半个海城,也至今没能对天明会下手,原因便是天明会背后站着租界。

这事海城没几个人知道,但清楚原剧情的楚云声偏偏就是其中一个。

给人做狗的倒打一耙,骂别人是狗,倒是属实好笑了。

楚云声不耐再听,打断了他:“张篷也是天明会的人?”

“当然!不然我怎会上了你的当……”那汉子一脸懊悔愤怒的表情,道,“你不知道他是我们天明会的人?那你的暗号从何而来?是你对郁镜之泄露的计划?”

楚云声不耐再问,正要抬手将人打晕,却忽然听到一声大喊:“小心!”

几乎瞬间,路灯阴影下的车身另一边冒出半个人头,砰的一声枪响炸在耳边。

危机临身,楚云声霍然矮身向后一滚。

原本被按在地上的汉子却突然借机挺身而起,出乎意料地挡在了楚云声面前,口中朝楚云声喊道:“快走——!”

接连不断的几枪,偷袭的人和那汉子齐齐倒下。

刘二带着几人停在两步外,戒备怀疑地看了看楚云声,然后转头望向快步走来的郁镜之:“先生……”

楚云声在刘二等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下站起身,拍了拍大衣上的灰尘,对原身及张篷惹来的这一摊麻烦颇感无奈。

他最不喜勾心斗角、玩弄人心的事,如非必要,不会参与。但眼下,显然不是他喜不喜的问题。

先是有张篷的设计,再是被这汉子临死摆了一道,牵扯进了郁镜之都不能轻举妄动的天明会和租界,如今这已是楚云声想脱身都轻易脱不掉的情况了。

而且这一回又一回的遭遇,恐怕真要让他在郁镜之那里的信任成为浪涛中的小舟,沉沉浮浮,升升降降,完全不会有定数了。

楚云声看向郁镜之,略一抬手,露出手中的枪,看得旁边刘二等人一阵警惕。

“我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楚云声道,“你可以去调查调查我那位海城同乡,张篷。”

他调转枪口,将枪递向郁镜之。

这动作做得坦然,但在不知道死在这个世界会引发什么后果的前提下,楚云声其实并没有完全放下对这把枪的控制。

他知道他的爱人是什么样的人,再如何极端,也依旧有着自己的底线和原则,所以他清楚郁镜之不会凭着怀疑就对他怎样,但他同样也非常清楚,他和对方不会选择在彼此没有坦诚、甚至一方还对另一方深有怀疑的前提下,将一切的权力包括生命,交付出去。

他们都不是会因为爱情而草率做出任何决定的那类人。

夜色弥漫,由浅转深。

长街空荡荡地卷过一阵冷风,吹动着残留的硝烟和火药味。

郁镜之侧脸带了点擦伤,肩头晕开一些湿红,往日里披得妥帖的温润优雅被削得半分不剩,只余枪一般的冷酷危险。

他走到近前,瞥了眼楚云声手里的袖珍手枪,然后微仰起脸,看向楚云声,凝视着他的眼睛。

血色与锋锐的戾气如浓重的染料一般,将郁镜之本就极为出色的五官涂抹得绮丽至极,充满了震慑和蛊惑的意味。

忽然,他笑了笑。

“自己留着吧。”他说道,“早该给你把枪了,防身。”

语毕,郁镜之又转向刘二,吩咐道:“留几个人打扫打扫这儿,不要影响人家商店和车站的生意。其余的,就都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