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天理昭昭

自己的女朋友正以一个不太标准的壁咚姿势压着自己的前前艺人。

还没等程影理解完眼前这个实在不怎么好理解的画面, 她面前的两个人就像两个同性相斥的磁铁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弹开了。

准确的说,是江晗光用力地撑了一下墙壁,从白若身边跳开了。

女人白皙的面容以可怕的速度红了起来, 红到程影只是看着就觉得那脸现在应该能烫熟鸡蛋。

总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关键的剧情?

程影听着脑海里程馒头连绵不绝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声, 决心一会就调一下休息室的监控。

现在,她冷冷的眼神落在刚才还挣扎不休试图去撕扯江晗光的白若身上。

白若被愤怒冲昏的头脑被程影这突如其来的打扰惊得一片空白,此刻冷静下来,茫然地四下一打量。

休息室的门被程影撞得洞开,现在外面的人都在好奇的往里面窥看。

私下里被无情丢弃的羞耻心和脸皮瞬间又回到了她的身上,不等程影出言讽刺, 白若一声冷哼,跺了跺脚,顶着一张比锅底还黑几分的脸愤然离去。

这就走了?

程影一脸疑惑地看向江晗光, 她处理完事情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没想到还是被白若钻了空子, 听见笑笑说白若跟江晗光一起进了休息室那一刻她脑子里几乎立刻浮现出自己女朋友被那个厚颜无耻的家伙欺负的眼泪汪汪的画面。

虽然那画面多少有点跟江晗光的人设不符,对方就算真气急了也顶多是抿着嘴不说话。

但程影却管不了那么多, 没头没脑地就冲进了休息室,那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她的大脑飞速运转, 已经筹备了不下于一片小作文字数的刻薄言论准备好好给白若长长记性。

结果居然一句也没用上, 江晗光一个人就把白若收拾了?

白若到底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能把菩萨都惹出三分火气?

自己这是低估了女朋友的战斗力啊。

程影望着江晗光刚想开口:“额,刚才……”

江小姐一手捂着通红的脸, 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不要问,我不想说。”

程影:“……”

说起来这好像还是江晗光第一次明确的拒绝她。

就在此时,剧组人员来叫江晗光拍戏, 女人立刻慌不择路地逃掉了,背影是那么的仓皇。

程影只能坐回拍摄席里自己的小板凳上,开始看刚刚的休息室监控。

“我比你清楚,她可行了!”

画面定格在江晗光这一句话上,程影脑子里回荡着程馒头的笑声,啃着手背才没当场笑出声来。

她现在有点感谢自己当时不在场,且不说一个alpha听别人讨论自己行不行这件事有多尴尬,光是这个生气的江晗光就足以抚慰她没能怼成白若的遗憾了。

怎么会有人发火也这么可爱啊?程影甚至都有些嫉妒白若了,她都还没被江晗光壁咚过呢。

为了防止江晗光当场挖坑自埋,程影决定不再跟江晗光提起这个事,当然这并不妨碍她把那段视频截下来,存进自己的私密视频库里当作经典时时回味。

摄影棚内的工作并未因为这场无关紧要的闹剧受到影响,一切依然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摄影棚外的世界,却已经因为程影这次短短的缺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今天对徐轻而言,是个特殊的日子。

几个月前父亲离奇死亡后,她的人生跌落了谷底,不管她如何向那些警察一次次的申明自己的父亲不可能自杀,一个想自杀的人怎么会准备好一切诉讼的材料,还在自杀的前一天跟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会要回属于他们的钱,然后一家人去另一个大陆过与世无争的生活?

得到的回应都只有八个字——证据不足,不予立案。

与此同时,她和她的母亲却好像被一张黑色的网困住,那张网越勒越紧,直到摧毁她们本就摇摇欲坠的生活。

先是不断接到署名不详的恐吓信,再是家里时常被人入侵,翻乱东西却又丝毫不取。

徐轻清楚,这一定是那个父亲生前想要发起诉讼的冯氏对她的警告,让她不要继续再纠缠不休。

她原本是不打算放弃的,毕竟父亲尸骨未寒,她怎么能容忍幕后黑手逍遥法外?

但母亲因为父亲的死,精神受到了重大打击,本就已经不太正常了,持续的惊扰更是加重了她的病情。

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条陪伴了他们家数年的猎犬,在她和母亲出去报案的时候,被闯入者剥了皮。

那个闯入者显然很清楚她们的行踪,以至于在她们回到家的时候,被活剥了皮的狗还没彻底死透,鲜血溜了一地,血肉模糊的狗还在地上发出最后的挣扎,它的呜咽声就像一颗锐利无比的子弹,一下便打碎了母亲剩余的所有理智。

母亲发出了可怕的哀鸣,扯着她的衣服要求她立刻放弃追查这件事,跟自己一起回乡下去,再也不要回到这个可怕的城市,不然她现在就在自己面前跳下楼去。

徐轻无法反驳自己的母亲,因为她知道,她的妈妈只是不想在失去丈夫后,再失去女儿。

所以她只能放弃。

她跟着母亲回到乡下的村庄,在农场里谋了一个活计。

她想要忘掉自己的父亲,因为那样能让她好受一点。

但每个午夜时分,她都会从睡梦中惊醒,父亲被摔成一滩烂泥的身体在梦里哀嚎着抓着她的衣角,问她为什么不帮自己报仇。

她保持着上网的习惯,只希望那天能在新闻上看到,冯氏食品掌权者因为作恶多端暴毙。

但很显然,老天爷并没有关注这个小小的悲剧,而无论再强大的怨念,也不可能杀死一个人。

几个月过去,冯氏依然是食品行业的龙头老大,而她却渐渐不再梦见父亲了。

或许是他知道,自己也无能为力吧,徐轻自嘲的想。

就在她以为自己能忘却这件事,开始往前走的时候,一天中午,刚从机器上下来的徐轻感受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有人给她发了信息。

这实在是件稀奇事,她原来的电话卡在搬出云净市的那一天就已经丢进了垃圾桶,现在的号码只有母亲知道,谁还会联系她呢?

而只看了一眼信息的内容,她浑身的血液就好像瞬间凝固了。

你还打算替你爸报仇吗?

那条信息没有署名没有号码,只有那短短的一行字,徐轻却盯着它看了十分钟。

但随即,长久以来被骚扰而格外敏感的神经又让她恢复了警觉。

天知道,这会不会是那冯氏在探听自己的想法,准备杀人灭口。

于是她只回了一句——你是谁?

对面回的倒是很快: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能帮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