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滑翔伞

【——我疯了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开玩笑吧?真离婚啊??

——柠姐也太刚了,还录节目呢!!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我竟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就这样吧,也挺好,蒋骆真的不适合柠姐。

——我记得柠姐说过自己有情感洁癖吧?

——嗯……以前不是说吗,蒋骆为许老师斩断了所有桃花,许老师为蒋骆战胜了情感洁癖。

——可拉倒吧,渣男滚粗,许老师独美,气死我了!

——我觉得许攸柠和贺雨还挺配,都遇到了渣男,两人结个伴吧。

——对对!许攸柠今天都没跟蒋骆一起玩游乐场,一直陪着贺雨呢。

——别乱拉配郎好吧,搁这恶心谁呢?

——这事谁对谁错还没个定性,你们可闭嘴吧,人家可能只是感情淡了。

——某些人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

蒋骆脸色难看得紧:“柠柠,你别说气话。”

“是不是气话你心里有数,粉丝们应该都担心很久了,今天也算是给他们一个说法。”许攸柠淡道,“离婚吧,蒋骆。”

所有人都惊住了,只有贺雨跟解别汀神色不明。

木扬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蒋骆身上时,偷偷找到主持人云苳,捂住两人的收声器对她说:“能不能换个极限运动呀?”

云苳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怎么了?”

木扬摸摸鼻子:“我刚做完手术,可能不太能蹦极。”

其实主要不是因为他自己,而是因为解别汀,但他又不想跟别人说解别汀心脏不好,就只能拿自己当借口了。

云苳一怔,她解释道:“等会有选择,蹦极或滑翔伞选一项。”

木扬一愣,他看看解别汀淡定的样子,显然早已知情。

正录节目,云苳也没多解释,其实原本只有蹦极这一个选项,但昨晚解别汀突然联系他们,说木扬刚做完手术,蹦极风险太高。

滑翔伞相对来说几乎没什么刺激,不恐高就好,也没有急速冲击,失重感也不强,正和木扬心意。

回归拍摄镜头,蒋骆神色阴晴不定地转了半天,随后勉强扯出一丝笑,看着很伤心的样子:“柠柠,我知道你是下定决心要离开我了,但可不可以好好录完这期综艺,算是留给我一个回忆?”

木扬听完,朝着解别汀做了个小幅度干呕的动作。

解别汀没绷住,被木扬逗笑了。

贺雨也难得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转瞬即逝。

眼看着就要难以收场,幸好许攸柠没驳回蒋骆的话,主持人总算有了调解的契机,和事佬一样三言两语化解僵局,让他们抽签选择蹦极或滑翔伞。

蒋骆伸进箱子拿出一张纸条:“……蹦极。”

主持人正要让工作人员准备的时候,许攸柠悠悠来了句:“那我就滑翔伞吧。”

主持人:“……”

蒋骆:“……”

许攸柠真的没留一点余地,从说出那句离婚开始,一举一动都在和蒋骆拉开距离。

虽然原本距离就很远。

每对嘉宾都依次抽了签,其他人都有两个选择,只有木扬和路邵阳抽的时候,箱子里两张纸条上写的都是滑翔伞。

木扬是因为手术问题,路邵阳是因为恐高。

滑翔伞相对蹦极来说没那么恐怖,放松下来其实是件很美好的运动。

而贺雨和莫沫她们都抽中了蹦极,于是刚刚好,蹦极需要进行三组,滑翔伞也需要三组。

蒋骆第一个跳,许攸柠就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他,仿若在看一具死尸。

木扬莫名想起了昨晚许攸柠说的海龟汤故事,或许许攸柠发现真相的那一刻,真的有恨不得弄死蒋骆的想法,可为了人渣搭上自己下半辈子真的不值得。

对对方最好的报复,当然是自己过得越来越好,而对方只能在万人唾弃中过完后半生不是吗?

蒋骆坠下去的那一瞬间,许攸柠不太明显地笑了下。

就当她曾经爱过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木扬拉着解别汀的手,俯身往外看,下面的风景是真好,常青的林木包裹着古城,从上往下忽略掉细节看,还真有种看到古代城池的感觉。

他突然有些期待滑翔伞了,他想和解别汀一起看看这美好的山河。

下一对便轮到独自一人的贺雨,工作人员细心地为她绑好安全绳,看过直播后未免对这个‘被家暴的女人’产生了些许同情。

工作人员轻声安慰着:“不用怕,放松一点。”

贺雨:“谢谢。”

工作人员松手的那一瞬间,她便面朝空中倒了下去,没有一丝丝犹豫。

木扬看得心惊,却又不由得想,这里本该是章桉呈和贺雨一起进行的项目,如果没有做那些违背道德与律法的事,章桉呈跟贺雨应该也会是很甜的一对。

可惜没有如果。

王宓和莫沫是双人跳,工作人员用安全绳扣将她们固定在一起,莫沫主动抱紧了王宓,直播间响起了温柔且坚定的低语:“算起来,我们在一起十七年了,其中公开七年,结婚三年。此前我一直都有点怕,怕会出现什么突如其来的外力将我们分开。”

“可真当这一刻到来,我反而没那么怕了。”她很轻地碰了碰王宓的耳垂,“只是往后可能要辛苦你了。”

王宓眼眶通红,声音微哑:“不辛苦……我爱你。”

她们十七岁在一起,走过了风风雨雨的十七年,没一件事让她们对彼此提过分开。

直到莫沫被确诊为早老性痴呆症,也可以理解为青年性的阿尔兹海默综合症。

那是她第一次哭着跟对方说离婚。

这本是一个以老年群体为主的疾病,却也慢慢朝着青年漫延,查不出病因,也摸不到治疗办法。

见过无数个名医名院,最终得到的答案都是委婉说法后的难治。

木扬张了张嘴,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什么。

他无措地拉了拉解别汀的手,用茫然的眼神看着他,希望能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解别汀朝他轻点了点头。

木扬心脏一紧,同样生过病的他完全能感同身受。

即便是手术成功,偶尔夜深人静时他还是会怕,怕五年后再次复发,那时他怕没有多余的幸运再和解别汀重来一次了。

而莫沫的病与他不一样,那是更为艰难且漫长的一个过程。

它不会要你的命,但会让你慢慢遗忘身边的一切人与事,你喜欢的、讨厌的一切都会在脑海里烟消云散,原本璀璨丰满的内心会慢慢变得空荡荡,直到你连上一秒的事都无法记起。

而最难过的便是身边亲近的人,那些曾经的海誓山盟与满心的热爱,只剩下你一个人记得,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慢慢连你的名字都忘记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