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3页)

苏毓也没和小徒弟细说,只道他怀璧其罪,被人陷害。

小顶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同为云中子的弟子,大师姐、叶师兄他们都已是化神期,唯有金师兄是元婴,修为甚至还不如他的几个弟子。

她越发同情金师兄了。

“那药很难炼?”没准她可以试试呢。

苏毓却道:“不难炼制,只是其中需用到一味‘开明兽爪’。开明兽是上古神兽,早已绝迹,世间惟余一片,便在此次法会的奖赏中。”

小顶有些失落,她和别的新弟子不一样,她是金丹期九重境,这修为是可以参加角逐的,只是因为她太没本事,这才不能为金师兄尽一份心。

苏毓只是想激励她用功,谁知适得其反,倒令她越发沮丧了。

他抿了抿唇道:“你才入道门,一日千里未必是好事。这次有你那些师侄在,开明兽爪我们志在必得。”

小顶“嗯”了一声,把愿珠塞回乾坤袋中,抱起虎崽:“我回房去了。”

回到房中,小顶把虎崽放回窝里,然后盘腿坐在榻上,潜入灵府中,翻开天书。

十洲法会前后几页,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不过听了金师兄的事,她还是忍不住又细细看了一遍。

结果在意料之中,书里没有只言片语提及开明兽爪,用一句话交代了归藏死伤众多,然后连着好几页都是她和连山君两个人在房里的事。

大抵是连山君昏迷,她在床前吹了半天的箫——这段小顶也是看得稀里糊涂,别说她压根不会吹箫,人都昏迷不醒了,吹箫有什么用?还不如敲锣打鼓实在。

书里的小顶果然吹不醒连山君,于是一屁股坐在他身上,摇来晃去的,不知怎么最后就把他弄醒了。

这段是小顶课间找僻静的地方听的,金笔不停地喷墨,一遍读下来,倒有一小半的字都成了墨块。

小顶又把书从头到尾翻了一遍,金师兄的名字都被她圈出来了,从头到尾也就出现过六七次,每次只有一两句话,书里甚至没写他生得是圆是扁。

她叹了口气,把书收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翌日清晨,太璞宗的执事驾着翼马拉的云车来接归藏众人。

翼马腾云驾雾,向着岛中央飞去,不一会儿便抵达法会所在的轩辕台。

轩辕台通体白色,台高万仞,上宽下窄,如巨木一般直入云霄,台面方圆数百丈,中间刻着阴阳太极图,四周布满法阵,正面设有六个莲花座,两个莲花座上已经坐了人,一个男子约莫四十上下,身着苍色道袍,峨冠博带,另一个年轻女子红衣如火,头戴金莲花冠,眉目如画。

西门馥合上扇子朝那儿点点,向众人道:“那苍衣男子是大衍宗白宗主的二弟兼右长老白益谦,他身边那个着红衣的不用说,自是十洲第一美人白千霜白仙子了。”

沈碧茶“嘁”了一声:“谁给封的第一美人,比我们阿顶差远了,这脸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没我朋友好看,四舍五入就是没我好看,哼。”

西门馥:“啧,听听你,酸得牙都快掉了。快到地方了,赶紧贴膜吧。”

台边又有八座扇形飞台,组成八卦之形,台上画阁朱楼、层台累榭,专供大门派门人休憩和观赏法会之用。

此外,还有许多飞舸飞舫错落其间,比之飞台,便要朴素许多,这是小门小派和散修的待遇。

归藏的坐席仍在兑卦的位置,他们来得算晚的,大部分飞台、飞舫上已经坐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修士,服饰法器五花八门,像是一大群毛色各异的鸟,乌乌泱泱,叽叽喳喳,令人目不暇接。

归藏的云车一驶近,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交谈声歇止了片刻,然后越发兴奋,这可是连山君第一次出现在十洲法会上,也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万众眼前。

小顶一个金丹期九重境,也算耳聪目明,从那些蚊子似的嗡嗡声中分辨出无数个“连山君”。

那些人仿佛都看过那本天书似的,把她师父的容貌吹得天上有地上无,连篇累牍,不带重样。

师父在一般人眼里绝顶好看,小顶习以为常,也不见怪,就是有点牙酸肉麻。

就在这时,数人驾云而来,皆是通身飘逸蓝袍,袖口与衣裾绣银色云水纹,是太璞宗的人。

为首的是他们的老熟人顾苍舒,右手边落后半步,是个约莫三十岁上下的男子,相貌俊逸,举止颇为儒雅,只是脸色苍白泛青,眼下还有些青黑之色,显得有些憔悴。

西门馥对着沈碧茶比了个口型:“顾清潇。”

今日要出席重要场合,沈碧茶一早便未雨绸缪地贴好了水膜,此时只能瞪圆了眼睛:“噫噫噫呜呜呜……”

前日听西门馥那么一说,她把这傀儡宗主想成个一脸倒霉相的窝囊废,不想本人倒像个清风朗月的谦谦君子。

转念一想,若是没几分姿色,又怎么能高攀上眼高于顶的英瑶仙子,入赘顾家,成为明面上的一宗之主呢?

不过他这个宗主也做得着实憋屈,在这样万众瞩目的场合,也只能跟在儿子身后——这便宜儿子还是道侣和别人生的。

顾苍舒仿佛全然忘了前日的仇怨,迎上前来向苏毓等人行礼:“连山道君与诸位道君、仙子光降,有失远迎。”

他的便宜爹顾清潇这才和两个长老一同施礼。

苏毓对着顾苍舒和两个长老微一颔首,还了顾清潇一礼,淡淡道:“多有叨扰。”

顾清潇垂眉敛目,躬身又施一礼,口中连连道:“应当的,阁下亲举玉趾,辱临敝派,是敝派之幸……”

沈碧茶撇撇嘴:“呜呜呜呜呜……”

因脸而生的那点好感,顿时烟消云散,再好看的人,一旦作低伏小、唯唯诺诺,便全无可观。

顾苍舒似乎也嫌便宜爹丢脸,冷冷地瞟了他一眼,竟是毫不迟疑地打断他,对苏毓道:“有请阁下移驾主台。”

三大宗门在主台上各有两个席位,这是十洲法会的惯例了。

苏毓淡淡道:“不必。”

说罢转头对蒋寒秋和叶离道:“你们随顾宗主与公子去吧。”

蒋寒秋关起门来和师叔不对付,在外人面前却是给足他脸面,当即与师弟一起行礼:“遵命。”

顾苍舒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愠色,随即若无其事地向苏毓告辞,把蒋寒秋和叶离带到主台。

云车继续前行,不一会儿降落在西北方的飞台上。

苏毓带着弟子们落座,朝新弟子们的席位看了一眼:“萧顶,过来。”

小顶刚坐定,正低头往乾坤袋里摸吃的,闻言撅撅嘴,对沈碧茶道:“我师父叫我啦。”

沈碧茶一到自家门派的飞台上便揭了水膜,闻言推了她一把:“身在福中不知福,什么时候能把这瘸眼的毛病治一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