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牡丹(第3/3页)

这合理吗?

她的年纪跟楼云屏完全对不上,样貌也跟楼云屏相去甚远,正常人,哪怕觉得她跟楼云屏某些方面有些相似,但也只会觉得熟悉而已。

世界上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也不会有两个一丝共同之处都完全找不到的人,有些地方相似,也不是什么怪事。

晋珐怎么会直接问出那么一句话?他是已经确信了她就是楼云屏吗?

谢菱在脑海中用力地呼唤着系统。

系统似乎还因为前几天的争吵,有点闹脾气,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回她:“宿主,我在。”

“晋珐是怎么回事?他现在是什么状态?”

系统查看了一下:“还是be完成状态。这条be线并没有重启。”

谢菱长松一口气。

没有重启就好,否则,万一第四个世界要返工的话,她真的会被气死。

而且,她身为谢菱,本来就有三皇子的be任务要做,怎么可能再同时去重走晋珐的be线?

这事情可千万不能搞。

这个世界是多男主共同存在的,万一真的出了点什么差错,让晋珐和岑冥翳同时找上门……

谢菱咽了咽口水。

如果真的出了那种事,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干脆不去想。

总之,只能把这种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想到这里,谢菱有些急了。

恨不得立刻找到岑冥翳,跟他干柴烈火一番,然后被他抛弃伤心离去,立刻完成这个世界的剧本。

“危险!不要过去了,那边起火了!”

一阵喊声把谢菱从出神中惊醒。

她走在闹市间,却看见人群奔忙,浓烟滚滚。

不少人提着水桶往另一条街赶,似乎是去救火。

那个方向……是楼氏酒家在的那条街。

谢菱眼眸微微睁大,不顾裙裾繁琐,也跟着朝那边跑去。

最坏的预计发生了,起火的正是楼氏的房子。

周围人群拦着无关的人不让进,谢菱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自然被拦了下来。

她在人群中,听见别人讨论。

“……是一个食客,自己悄悄带了锅子进去煮,不慎点燃了帘子,噼噼啪啪地就烧起来了。”

酒楼里用的都是木制楼梯,连隔板都是空心木做的,谢菱咬咬唇。

“里面的人呢?都出来了吗?”

“客人坐在外面,走得快,应当都出来了。后厨的人就不知道喔,这谁看得清楚啊。”

谢菱心里一揪,想了想,干脆折身远离了人群,从另外一个巷口钻进去,绕过几栋瓦房,钻进一条窄得只能进猫的过道里。

饶是谢菱身形纤细,才没有被卡在里面,即便如此,她从过道里挤出去的时候,也已经一身一脸都是墙灰。

过道另一端,空气的热度就已经灼人了,谢菱弯下腰喘了口气,刚要往前跑,却看见一旁的石墩上,坐着一个人。

谢菱一愣。

是樊肆,一身黑灰,比她还狼狈不少,正卷着袖子,手上满是炭灰,正无处可放地架在双膝上。

“……樊肆?”

樊肆听到声音,抬起眼看过来,目光落在谢菱身上,又落在谢菱身后的过道上。

樊肆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顿了半天,说:“你怎么跟猫一样瘦。”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谢菱着急,又被热气一股脑地熏着,脑袋有点发晕,走过去问:“你在这里做什么?很危险的,里面还有人吗?你有没有看到我……有没有看到楼掌柜他们出来。”

樊肆站起来,舒展了一下,从容道:“没事了,没有人受伤,里面的火情也控制住了。只是现在还在冒烟,所以看起来有些吓人。”

谢菱听到这句话,才放松了下来,撑着膝盖大喘一口气。

“走那么急做什么。”樊肆脱口而出,接着怔了下,原本淡淡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大自然。

谢菱比他还要不自在。

樊肆以为她是陌生人。

她原本也以为樊肆以为楼云屏是陌生人。

现在她才知道,樊肆其实没有把楼云屏当成陌生人。

但樊肆还不知道她已经知道樊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谢菱纠结地掐了掐掌心。

她低着头,徒劳地在脏兮兮的衣摆上擦了擦。

既然里面已经没有人了,楼父他们应当也是安全的,谢菱就想走了。

还没迈动步子,樊肆对她说:“谢姑娘今天不是要在家中学插花么?”

谢菱一僵。

她回绝女子研堂的帖子上,确实是这么写的。

“我,我学完了,就出来逛逛。刚好看到这边出事了,就……”

“就从墙背后钻进来?”樊肆哼笑一声,“谢姑娘还真是热心。”

谢菱谦虚道:“没有没有,比不上您。”

“……”樊肆说,“女子研堂离这里不远,我与楼掌柜又有私交,过来帮忙是情理之中。”

谢菱不敢再说话了,随随便便接一句话,都好像是在给自己挖坑。

樊肆看了她几眼,说:“来都来了,不如,去一趟研堂?”

谢菱有些懵,没想到这种时候了,樊肆还记挂着给女子研堂拉客。

真是好有事业心啊。

樊肆接着说:“去换一身衣服。那儿女子的用品多,都是新的,应当有你合适的。你这样子,能出去吗?”

谢菱看了看自己蹭了一身的墙灰和油渍,干笑两声:“好。”

研堂里,确实有十几套崭新的女子成衣。

布料当然并不华贵,不过尺码很齐全,放在这里,是以防万一,有过来聚会的女子偶尔不方便,要用上的。

谢菱被领着进去,没想到烟烟也在。

她一个人坐在桌边看书,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一抬头,就认出了脏兮兮的谢菱。

“花菱姐姐!”烟烟朝她招手。

谢菱身上很不整洁,自觉这样出现在烟烟面前太没风度,尴尬地冲她挤挤眼睛,先去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樊肆只是把她领进来而已,谢菱换好衣服洗完脸出来,樊肆已经不在了。

只有烟烟坐在桌边,雀跃地望着她这边,等她过去玩。

谢菱笑了下,走到烟烟那边去。

烟烟坐着的桌边墙上,挂着的正是那幅楼云屏的画像。

一阵风经过茶堂,画卷被风吹动,那张熟悉的脸在谢菱余光里晃了两下,画工栩栩如生,像是人物要活过来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