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夺爱(第2/3页)

晋珐摇了摇头,微微上扬的眼尾轻眯:“是我。”

他已经决定了,要向谢菱下聘。

原本,他这辈子已经做足了打算,能过多久就过多久,从未想过娶妻之类的事。

但是现在他的计划中发生了意外。

他确实还没有办法证明谢菱一定拥有云屏的记忆,但是他等不起了。

晋珐再也不愿因为自己的犹豫而错失机会。

他本身就是一个失败的人,上辈子他已经错失了最重要的宝藏,这辈子,他不愿再瞻前顾后。

他不是一个富翁,在他的人生里,生来就没有聚宝盆,哪有那么多选择、考虑、后退的机会。

他就应该把自己当成一个乞丐。

除了一腔孤勇,他什么都没有。

原本,他也只打算孑然过一生,现在,唯独在谢菱身上出现了他追寻已久的光点,不管那光点是真正的火烛,还是一闪而过的幻影,他都一定要牢牢抓在手里。

第二天天一亮,晋府便忙忙碌碌,下人们捧着东西到处穿梭。

已经解了禁足的晋玉祁看到这般场景,颇为好奇。

捉住一个过路的小婢女问:“这是在忙什么?”

说完,他眼尖地发现,小婢女捧着的托盘上是京城中所有有名的绸缎坊名单,便抢过来看。

“嗬,好大的手笔。”晋玉祁啧啧感叹,“府中要办什么喜事?”

小婢女吓得颈后汗毛倒竖,颤颤道,“是,是二爷要对谢府三姑娘定媒下聘。”

晋玉祁顿住,眼睛一亮,不敢置信地喜道:“舅父动作这样快?前几天才去谢家替我说和,这就直接开始着手下聘了?”

晋玉祁哈哈两声,喜滋滋道:“舅父对我真好。”

小婢女奇怪地看他一眼,又害怕,不敢隐瞒,只好继续说:“不,不是表少爷的婚事。是二爷自个儿要向谢姑娘下聘。”

晋玉祁像是被雷狠狠劈中,整个人成了一块焦木。

好半晌,他才颤巍巍地出声:“你这个婢子,疯了不成?舅父怎么、怎么可能……”

说到这儿,晋玉祁已经是牙关发颤,惊怒不已。

他想起来,晋珐从谢府回来之后,就十分奇怪,对他问了不少与谢花菱有关的问题,对谢花菱简直是异常地关注。

前后想想,仿佛,这极其说不通的事情,也能说通了。

晋玉祁胸中一阵割裂似的痛,就在这时,晋珐带着随从,从旁边的小径穿过。

晋玉祁快要爆炸的脑袋里根本来不及思考,直冲过去拦住晋珐的脚步,低吼着问:“舅父,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你真要从外甥手里夺爱?”

晋珐比他个子高挑不少,冷冷地低眸看他。

晋玉祁第一次看清楚了,原来舅父看着自己的目光中,满是冷然的不屑。

晋珐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或者说,晋珐要对谢菱下聘的这件事,前前后后偶读考虑过了,唯独没有考虑,也懒得考虑的,就是晋玉祁的反应。

晋玉祁不过是依附着晋家的一个公子哥,是他挑中的把戏,用晋玉祁愚蠢的人生供他取乐。

他支付的报酬就是晋玉祁如今享受着的锦衣玉食、高贵地位,他若是想要收回,随时都可以收回。

晋珐睥睨着晋玉祁,说:“夺爱?谢三姑娘何时与你有过婚约。有些宝物,你想要拥有,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说完,晋珐再也没看他一眼,擦身经过。

对于晋玉祁在身后震怒、仇恨的眼神,晋珐看都懒得看一眼。

-

谢府。

谢菱白日无事,和布丁追逐玩闹,打发时间。

她不擅跑动,只一会儿便累了。布丁看起来浑身毛茸茸的,却很有精神,见谢菱不动了,叼住她随身戴着的香囊,蹦蹦跳跳地钻进草丛里。

“哎。”谢菱没喊住,只好跟着跑出去。

经过院子门前角落时,有阵阵压抑哭声传来。

谢菱逮住布丁,把它从草丛里抱起,疑惑地凝神听了一会儿。

哭声是从隔壁院子里传来的,也就是谢华珏的院子。

这压抑的、不愿被人发现的泣声,一开始,谢菱下意识地以为,是谢华珏又罚了哪个小丫头,让对方委屈地躲在无人角落低泣。

但听了一会儿,谢菱发觉这声音很耳熟。

应当,就是谢华珏的声音。

骄纵跋扈的谢华珏,这是怎么了?

谢菱有些意外。

她与谢华珏从来不对付,谢华珏那人像是永远不会认错一般,在姐妹面前永远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

谢菱以前为了配合小可怜人设,偶尔还会和谢华珏争争抢抢,但其实,根本也没把谢华珏那些小手段放在心上。

后来谢菱又是被皇后传召,又是被选中当神女,这些事是谢华珏想都没想过的。

大约谢华珏自己也觉得在谢菱面前再摆谱也是自讨没趣,便渐渐地很少再来针对谢菱。

说起来,谢菱也有许久没和谢华珏“交流”过了。

谢华珏现在居然躲在这儿悄悄哭泣,谢菱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到谢华珏会是为了什么。

不过,谢菱只疑惑了一会儿,便提步离开。

总归,她们也不是什么亲密的姐妹,还轮不到谢菱去探听谢华珏的心事。

布丁被谢菱抱在胸前,好动地在她身上嗅嗅咬咬。

谢菱把自己垂下的发丝从布丁嘴里抢出来,余光瞥见窗台上,落着一只粉纸鹤。

又有些日子不见了。

谢菱走过去,将纸鹤藏进手里,进屋拆开。

纸鹤中写道:【你喜欢永昌伯?】

谢菱吓了一跳。

她把纸条翻来覆去地看,再没有其它字迹,也没有添加任何说明,就是在明明白白地问她这个问题。

永昌伯,如今是指晋珐吧。

这人究竟是什么神通,怎么会把她和晋珐联系到一起?

而且,竟然问她这种问题。

她喜不喜欢永昌伯,或者说她喜欢什么人,关他什么事?

他是什么人?这也是他能过问的吗。

这个给她送信的神秘人,可以存在,但是,他自己必须要清楚自己的身份,要懂得守住自己的距离。

她有兴致时,也乐意享受这种驯兽的乐趣,但前提是,他得听话。

谢菱提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去。

前不久,谢菱才刚觉得自己能够掌控这个不知名的神秘人,现在又被他这一记直球打得有点头晕。

到底还是野性难驯。

她抿了抿唇,没有回信,打开窗坐在窗口,冷着脸将那张纸一点点地撕碎。

她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躲在某处,偷偷看她在窗子里的动作,自顾自地撕完之后,谢菱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窗。

她用行动回答了,她不喜欢,也很讨厌被问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