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机密(第2/3页)

不管之前谢兆寅盘算着什么,现如今,最好的做法,就是什么都不做。

在形势明朗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谢兆寅原本便是无党无派的孤臣,有太子在,他定然是要支持太子的。

若是这会儿糊里糊涂地转向了他人,日后,可就转不回来了。

谢兆寅深吸一口气。

他看向谢菱,目光沉重而复杂,似乎祥说些什么。

谢菱在他开口之前,走出一步,行了个大礼。

她跪在地上,额头贴着手背,一字一顿道:“女儿今日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虚妄夸大,沈大人对我说的话,也都是机密,恳请父亲相信。”

谢菱只是一介闺阁女子,以前又一直是愚笨不懂事的。

若是谢兆寅不信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但,谢家的命运是因为她而扭转至此,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谢府迈入深渊。

她只能做尽一切努力,让谢兆寅相信。

谢兆寅蹙紧眉,过去扶起她。

他对着小女儿的面庞看了半晌,最终叹息一声。

“爹不是这个意思。”谢兆寅声音微哑,“爹只是在想,原来我的三女儿,也已经长大了。”

谢菱眸中波光微动,浅笑一声。

她与谢兆寅又说了一会儿话。

直到有七八分确定,谢兆寅应当是相信了她所说的,而且会有下一步新的计划之后,谢菱才打算离开。

转身朝书房外走了两步,谢菱忽然想到什么,又顿住。

她转身看向谢兆寅,目光中有几分奇怪。

“父亲,为何你们的人选之中,从未有过三皇子的位置?”

岑冥翳比四皇子年长,英俊非凡,按理说,不应当被忽视。

“三皇子?”谢兆寅摇摇头,“他是整个京城都有名的纨绔,成日里晃荡在宫外,从未正经受过太傅教导,陛下又最为宠爱他,大约,只想把他养成一个闲散王爷罢了。”

谢菱若有所思。

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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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三殿下,这么些时日不见,我可想死你了。”

轻佻的男声,伴随着轻佻的动作,环住岑冥翳的肩膀。

陈庆炎踮了踮脚,发现这姿势,他得耸肩伸脖之后,清了清嗓子,把手收了回来。

靠在荷塘边的栏杆上,陈庆炎晃着脚尖,一派恣意,挤眉弄眼地打量着岑冥翳的神情。

“我说,三殿下。你上次跟我那个一月之期的赌约,到底成没成啊?”

荷风轻送,撩起岑冥翳鬓边的散发,显出他那乌黑深眸里,如酒液盈杯般的风流慵懒。

他微微启唇,舌尖在齿间轻含了一会儿,低沉醇浑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没成。”

那语气中的轻佻和散漫,比陈庆炎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庆炎极痛快地大笑出声。

“我就知道,一个那么羞答答的贵女,哪儿是那么好上钩的。来,你得罚金!”

岑冥翳勾着唇角,解下腰间的一个钱袋扔给他。

那钱袋里并不是金子,而是一颗颗硕大明亮的夜明珠。

陈庆炎看得两眼发光。

“不过,这赌约没完。”

“什么?!”陈庆炎惊呼一声,“您吃亏没够啊?这一袋子,可不是什么便宜价钱。”

“再给我三个月,若是输了,罚金翻三番。”

陈庆炎目瞪口呆,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

这赌约对他当然是有利无害,陈庆炎当然立马同意,带着老赌狗的快乐,回了家。

陈府里,气氛颇有些严肃。

不过陈庆炎都习惯了,这段时间以来,京城里哪一家不是这样儿的?

陈庆炎大咧咧地坐到了桌边,自个儿拎起茶壶,倒了一杯凉茶。

坐在上首的他爹,心气不顺地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你又去哪里鬼混了。”

“什么鬼混,我是去见了三殿下。”陈庆炎心虚,扯着嗓音,很洪亮。

陈父眉心稍松,目光却变得更认真,和坐在他对面的另一人对望了一眼,转向陈庆炎,再次问道:“你见了三皇子?他最近如何。”

陈庆炎挑眉:“还能如何?就那样儿呗。爹,你别再老说你儿子不学无术了,你看看那三殿下,他……”

“说正事!”陈父往他脑瓜子顶上削了一下。

陈庆炎哎呦一声,捂住脑袋,啧啧道:“三殿下玩得可花了。最近把谢家的那个三女儿当赌注,还说一个月非得把人弄到手不可。”

“这会子输给我一袋夜明珠,还不服气呢,说三个月后还来揭这个赌盘。”

“谢家?”陈父暗忖了一下。“谢家倒看不出什么异常。”

陈父对面的那个人,端着茶杯,曼声搭了句话:“庆炎,你确定,三皇子最近,就光忙着这个?”

“哎哟,确定,确定!”陈庆炎告饶,“陆伯伯,我隔三差五就和三皇子待在一块儿,每回我见他,他总在玩新鲜玩意,没工夫去掺和你们那些大事儿!”

陆将军微微顿了顿,收回目光,和煦地点点头。

陈父又揪着陈庆炎的耳朵,教训了一通。

“你这小子,皮惯了是吧,嘴上开始不把门了?”

“哪儿有啊,哪儿有啊!”陈庆炎疼得皱脸,“我是最有分寸的,爹你看,我在那三皇子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他何曾提防过我们陈家?我从来就没没漏出过一句话!”

陆将军呵呵笑了一声,抿了口茶,替他解围。

“陈老,你就放过他吧。孩子说得没错,这么些年来,庆炎功劳不小。”

陈父又端正了脸色。

“如今看来,这三皇子是真的养废了。那么,我们是不是……”

厅堂之内,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小。

屋檐上的一只乌鸦拍着翅膀飞远,嘎嘎的刺耳声音划过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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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菱虽然想知道谢兆寅后续打算如何处理,却再也找不到机会询问了。

她只好乖乖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

午后谢菱习惯小睡一会儿,这时院子里没人服侍,总是静悄悄的。

她耳朵灵,睡醒的时候,恰巧听见了一阵啜泣声。

和上次的很相像。

谢菱想了想,捞过布丁,朝着院墙角落走去。

果然,还是在同一个位置,那哭声更明显了。

又是谢华珏。

她究竟为什么哭?

府里最近发生了什么谢菱不知道的事吗?

谢菱一脑门问号。

谢华珏最近一定有什么不寻常。

不过,谢菱想了想。

算了吧,她才懒得多问。

谢菱把兔子放到地上,院外小路上,出现了管家的身影。

谢菱站在门边,和管事已经对上了目光,管事那眼神,明显是朝着她来的,手里拿着信笺。

送信这些事,一向是管事负责的。谢菱便站在那儿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