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监视

蓝庐书生有气无力的抬起头, 斜了眼况曼,然后暮气沉沉点了一下。

“没问题,我肯定把人给你看……”

娇黛黛笑吟吟地给况曼保证, 肯定把人给她看好, 好字还没说出来, 就瞧见了蓝庐书生的脸。

她声音一顿,眨眨眼:“蓝庐书生?”

说完这个名字,她丹唇轻撇,媚眼暗含嘲讽地斜了眼蓝庐书生, 转头对况曼道:“况娘子,你也知道, 咱这客栈生意好,今儿厢房都住满了人,啥房都没有了。所以……”

呸,她家客栈才不招待这种臭男人。

拒绝, 必须拒绝。

那什么……咳咳咳, 不是她自夸, 她自己也是美人一个, 这万一蓝庐书生向她伸出魔抓, 她一个没抵挡得住怎么办。

毕竟蓝庐书生人品差归差,但脸还是能看的, 而且, 还是她最把持不了的书生脸。

“掌柜的, 咱客栈客房没了, 在厨房旁边还有间柴房,丢床被子进去,勉强也能住上一晚。”阿奔肩上搭着块汗巾, 谄媚地走到娇黛黛身后。

“柴房……最是风流的书生,柴房那腌臜地方,人家哪看得上。”娇黛黛笑瞥了蓝庐书生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柳眉一蹙,赫然转头看向况曼:“况娘子,你既然都把蓝庐书生给带回来了,怎么没去沐府领赏银。”

被蓝庐书生恶心到了,倒是忘记了正事。沐府五千两悬赏蓝庐书生,人都捉到了,不提去换赏银,提溜来她客栈干什么。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蓝庐书生被对街的秀才娘子捉到了?

娇黛黛惊讶地紧紧盯住况曼。

况曼任由她看,卖了个关子,道:“悬赏已经到手,不过这蓝庐书生嘛……娇掌柜还是招待一下,至于其中内情,过两天娇掌柜就知道了。”

“招待,招待,开门做生意,哪有赶客人的道理,况娘子放心,我一定将蓝庐书生给你看好。”就在娇黛黛朱唇微张,欲拒绝之际,身后的阿莽不着痕迹地拉了拉娇黛黛的衣服。

况曼:“那行,那就麻烦阿莽小哥了。”

“邻里邻外的,相互帮忙那是应该的,况娘子客气。”阿莽笑呵呵道了一声,然后将蓝庐书生迎进了客栈。

娇黛黛侧头,黑眸微眯,在阿莽身上看了一眼。

转身,不虞地道:“阿莽就是太热心了,行了,既然阿莽都说咱是邻居,得相互帮助,那我就勉强帮你盯着一下吧。”

说罢,她脚轻轻一勾,将小板凳勾起来,提到手上,摇曳着柳腰,风风韵韵进了客栈。

入客栈前,她视线微扫,黑眸瞧向前方一榕树下,那到了天黑依旧还在卖面条的摊铺。

那摊铺是个夫妻店,丈夫忙着擀面,妻子忙着煮面,整个摊铺只有一个客人,生意看着不怎么好。

娇黛黛笑瞥了眼他们,进了客栈。

有些人啊,教训没吃够!

眼晴都放到她东福客栈门前了,呵呵,她娇黛黛是瞎子吗……

娇黛黛看面摊的眼神并不隐晦,况曼这会儿还在客栈前,且视线就落在娇黛黛身上,她这一看,无疑吸引了况曼关注。

况曼歪头,也往街道榕树边瞧了过去。

待瞧到边那的面摊后,况曼柳眉轻蹙,眼里含起暗光。

——面摊!

这家面摊,从他们搬进新家的第一天,就有了,难道有什么古怪?

“娇掌柜,对面那家面摊,老板的手艺怎么样,好吃吗?”况曼朝着娇黛黛的背影问了一句。

娇黛黛头也没回,道:“谁知道老板手艺怎么样,这面摊才开半个月,我还没来得及去尝过呢。”

况曼闻言,顿时歇了继续问的心思。

开店半个月……这时间可真巧,她家也才搬过来半个月!

况曼垂眉,静思片刻,步伐一抬,信步往面摊走了过去。

“老板,来碗面。”走进面摊,况曼坐到桌子旁,向老板喊了一声。

有生意上门,老板娘热情应了一声:“好勒,况娘子稍等。”

掀开热腾腾的水锅,老板娘熟练地煮起了面。况曼小手托腮,笑吟吟的看着这对忙碌的夫妻。

这对夫妻年纪都在四十出头左右,男的似乎有些不擅交际,街坊邻居,况曼照顾他家生意,他却连声招呼都没打,只埋头认真擀面。

而女的则一边煮饭,一边笑吟吟道:“况娘子这是出门了吗,两天没瞧见姑娘了?你家秀才公,似乎也不在家。”

“对呀,回老宅去住了一晚。”况曼闻言,眸子轻轻垂下,挡往眼中讥讽:“我夫君游学去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呵呵,合着她两天不在家,这些人都盯着她家家门啊。

娇黛黛盯着自家大门,况曼能理解。

毕竟这女人,打一开始就有那么点惦记孟九重,当然,相处半个月,况曼也看出来,她惦记的是孟九重秀才的身份,而不是孟九重这个人。

如果隔壁家再住进个秀才,娇黛黛同样会关注。

娇黛黛因自个喜好关注自家,那这两夫妻又是为什么?

难怪娇黛黛刚才会当着她的面,意味深长地往面摊看,原来是在提醒她啊!

她倒想瞅瞅,这两夫妻守着她家门是要干什么?

“不愧是秀才公,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秀才公以后肯定有大出息,况娘子定能诰命诸身。”老娘板赞了一声孟九重,嘴一张,又想开口。

不想,况曼却惊讶抬头,一脸佩服地看向她。

那亮晶晶的大眼睛,把老板娘看得莫名其妙,硬是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况曼惊叹道:“老板娘真厉害,说的话和我夫君一模一样,他也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老板娘能说出和我夫君相同的话,定也是个见多识广的。”

说到这里,况曼叹了口气,沮丧道:“我就不懂什么大道理了,我只知道,他在外面风餐路宿,肯定吃不好,睡不着。当时我说这话的时候,他骂了我一顿。”

老板娘听到况曼的话,握大勺的手微不可查地紧了紧。

“哪是见多识广,不过是以前听一个老秀才说过罢了。”

说罢,老板娘不再开口问况曼话了,很快,况曼点的面条就起了锅,并端到了桌子上。

况曼抬头看了眼已完全暗下的天空,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老板娘,天色不早了,我能把面端回家吗,明儿我把碗给你送回来。”

老板娘:“没事,端回去吧。”

街头街尾,况曼要求将面端回家,完全没有一点问题。

得到老板娘的同意,况曼笑得越发灿烂,端着热腾腾的面,就回了孟家。

待况曼进了孟宅大门,面摊里,那个一直埋头擀面的老板,放下擀面杖,抬头,目光不明地往孟宅看了一眼。

男人不确定的道:“刚才和她一起去东福客栈的,是蓝庐书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