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天玄令【大反转】

凉风徐徐。

穆元德愧疚地的话, 说到一半,便陷入了沉默。

那双看透世情的眸子,出神地看着况曼, 仿佛是在透过况曼, 看向自己年少轻狂的那段岁月。

况飞舟神情淡漠, 并没有继续出声。深黑眼睛静静注视着穆元德,等着他从过往回忆中回神。

况曼早在况飞舟动手时,就从打盹中清醒过来。

一个魔教教主,一个前任武林盟主, 两人的武力,可以说是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存在, 虽然二人只单纯对招,没任何杀意,但那内力相撞的波动,还是让人乍舌。

……除非是死人, 要不然, 不可能不被惊动。

况曼瞅着况飞舟内力所制出来的水龙, 漆星眼睛灼灼生辉。

好强的内力, 好眼馋啊。

不过, 也就只能眼馋眼馋,她不可能贸然去修练内力。

异能与内力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力量体系, 她不知道, 她拥有异能核的身体, 还能不能修练内力。

万一这两种力量相冲, 岂不是得不偿失。

而且,她问过孟九重,修练内力难不难。

孟九重告诉她, 很难——

内力是靠日积月累,一点一点修练出来的,且修习力内,还得看是否有练武天赋,方才能练出成就。

江湖中那么多会武的人,为什么有的人是三流武者,有的人又是顶尖高手,原因便在天赋上。

有习武天赋的人,天生经脉强于他人,武骨也强,所以习武会事半功倍。而天赋差的人,想要达到一定高度,所用时间和精力比天赋高的差无数倍。

时间最不等人,同一批习武的,往往会在时间里拉开差距。

比如他和郁战。

孟九重和郁战是同期习武,武艺同是穆元德所传授,修的也是同一心法,但七八年后,差距便出来了。

而且,郁战还不是那种天赋差的人,他武骨比一般人要强,就是这样,两人也有了差距。招式上差距不大,但内力差距却已成了鸿沟。

况曼眼馋内力,但羡慕之心却并不浓烈。

她很清楚,她的异能到达八级,发招时,所拥有的杀伤力不比况飞舟和穆元德差。

且她的异能是可以继续往上长的,十级异能的威力比之八级更强,强到——有可能被古人当妖怪。

慢慢来吧,时间还长着,前面八级异能她是重修,并不难,难的是后面九级和十级。

九、十两级这一个领域,末世时她没有碰触到,以后还得慢慢探索。

另一边,穆元德终于从过往的回记中回过神来。

收回落在况曼身上的目光,穆元德转眸,看向况飞舟:“景州,约我相见,可有要事?”

况飞舟掀眸,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直言道:“我需要泪藤、地萧与炎木。你可知这三物是何物?”

穆元德听完,疏朗眉心轻轻宁蹙,沉思了一下,道:“炎木乃是地心之火附近所生长的冽芽荆棘,而百年份的冽芽荆棘便称炎木。”

地火处的百年份冽芽荆棘极为难寻,因为,只有活动着的地火处,生长出来的冽芽荆棘才是炎木,但活着的地火会时常喷火,一喷火,附近的植物便被火桨吞噬。

而且,姜鲁境内并没有地火,据他所知,漠北倒是有两个地火口,百濮国也有一个。

但这三个地火口,百年内都曾喷过火浆,所以,那里有没有冽芽荆棘还不好说。

穆元德以前是武林盟主,盟主府里有不少前辈们的游历笔记,他也是在前辈们的笔记中,看到炎木信息的。

所以,况飞舟问起时,他想了想,便想起了炎木是何物。

穆元德话落,一旁一直没有吭声的郁方突然开口:“地萧是地艮虫的尾针,这种虫生长条件苛刻,据说,只有伦山才产地艮虫。”

说来也是巧。

郁方以前也只知道地艮虫,却不知道,地艮虫的尾针叫地萧。他之所以能知道,还是穆元德中毒后,他想为之解毒,翻阅无数医书,从一本没什么大用,却记载了世上昆虫内的书上见到的。

他当时只是晃眼一看,倒没想,现在竟派上用场了。

况飞舟听完二人的答复,冷眉稍稍舒展。

为竹月解忘情蛊的药,一共有四种,除去他知道并拥有的赤玉,另外三种,如今已知其二。

最后一物泪藤,穆元德和郁方既然没提,那便是他们也不知道。

不过从名字上听,泪藤应该是蔓藤中的一种。

况曼倒是对蔓藤熟悉,可是——现代社会很多叫法都与古代不同,她也不知道泪藤到底是哪一种藤植。

“多谢告知。”半晌后,况飞舟抬头淡淡道了一句,转身,便让青蒙推他离开。

他此行只为寻找解药信息,消息既然已得到,那便没必要再留下。

“景州稍等。”穆元德见况飞舟要走,赶忙出声叫住他。

况飞舟回头,沉默注视他。

穆元德见他停下,伸手,从怀里取出一物,轻轻一投,抛向况飞舟:“此物,暂由你保管一段时间,他日再归还于我。”

况飞舟手一探,接住穆元德投过来的东西。

那是一块黑铁铸造的小铁牌,牌子很精致,上雕刻着一条黑龙。

黑龙栩栩如生盘在铁令边缘,而在黑龙的中央,则有一个大大的“玄”字。

况飞舟接到这块牌子,深眸闪过异样,他抬眸,毫无情绪地冷看着穆元德:“怎么,你今儿坐着轮椅来见我,就是想与我在轮椅上再分高下吗?”

天玄令,他年少时送于穆元德的信物。

已送出去二十三年。

当年,他们结识于江湖,义气相投,又惺惺相惜,曾论战三天三夜不分高下,后来,他将令牌送于他,笑言——他日,天玄令出,就是他俩再分高下之日。

穆元德将天玄令拿出来,是现在就要完成当初他们约定的那一战吗?

想与他一战……抱歉,他现在很忙,没空。

穆元德脸上露出怅然:“非也。”

“那你是要与我绝交?”况飞舟抬眸,黑眸凝向穆元德,眼中透着浓浓的威胁。似乎只要穆元德敢说是,他就会一掌拍飞他。

无缘无故将天玄令归还于他,并道让他保护,呵呵……

灼灼逼人的眼神,让本不愿多说的穆元德心里微叹。

他这个好友啊!

想瞒他,真难。要是可以,他真不愿现在就将天玄令给他,毕竟……

穆元德深叹口道,道:“锦州,不是我不愿意相告,而是这事,我还不确定,待我确定了,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况飞州薄唇紧抿,直视着穆元德:“我不喜欢猜,有话直说。”

穆元德看着他灼灼逼人的眼睛,蹙了蹙眉道:“锦州,我怀疑,这一连串的阴谋,可能皆由这块天玄令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