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谁算计了谁

陈七听到沈罗衣问起沈镇远, 垂下眼睛:“已经联系盟主了,盟主正在赶来的路上,大小姐若有消息带给盟主, 不如飞信先传给盟主。”

“在茶寮的时候, 你怎么不说飞信传书, 现在我们在官道,拿什么给阿爹传信。”阿爹的属下越来越不行了。

她刚到茶寮的时候,这些人都不给她说正事的机会,她一开口, 他们就立即打断,要不就是让她先吃饭, 要不就是叫她洗漱,一直到换衣服出茶寮,楞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得出口,只说他们会将她平安归来的事, 通知爹爹。

要不是茶寮里的人, 都是以前堡里的老人, 她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奸细了。

“大小姐刚从穆元手中逃出来, 我之所以不让大小姐在茶寮里传信, 是担心信刚传出就落进了别人的手里。”陈七道。

沈罗衣听罢,愣了愣, 道:“也对, 穆元德的人奸诈得很, 说不定还真跟着我。”

“那现在我身边安全了吗?”这一路走来都没什么异常, 应该是安全了,可以给爹爹传信。

不过现在没纸没笔,更没信鸽, 怎么传?

陈七:“一路都没发现可疑人物,可以传了。”

陈七将脚边篮子提过来,手在篮子底部轻轻一摸,摸出绑在篮子下的纸笔:“大小姐快写吧,我有与堡主传信的方法。”

“嗯。”沈罗衣点头,拿起纸笔,背过身避开陈七的视线,快速写满了一张纸。

天机墓的消息事关重大,哪怕是爹爹信任的属下也不能让他们知道。

写好天机墓的消息,沈罗衣只将笔丢给了陈七,信则自己收着。

陈七见状,取出身上的一个木哨,然后往天空中吹了一吹。

若是况曼在这里,定能一眼就看出,这个木哨是回纥独有的鹰哨。不过,就算没在这里,况曼和孟九重也能发现。

沈罗衣和陈七在路边休息,况曼和孟九重却是挑着柴,一直在极快地往前走,眼瞅着,就快追上了人。

当口哨声从不远处传来,况曼和孟九重就齐齐刹住了脚步。

刚停下,天空中就飞过一只老鹰。

看着老鹰,况曼和孟九重顿时提防起来。没办法,和回纥打交道太多,对老鹰这种生物,已经有了警惕。一看到这玩意,就会想,是不是回纥有又要搞啥阴谋了。

两人抬眼眺望,好巧不巧,就看到老鹰渐渐落下去的地方。

老鹰飞下去的地方,在官道前方小山坡的另一面。这小山坡刚好挡住了视线,看不到它真正落下的地方。

但况曼与孟九重都非是一般人,就算瞧不清楚,也能大致估算出它落脚的地儿。

“冲下来的地方是官道,好像还不远。”况曼唇瓣紧抿。

口哨,老鹰……

这不是回纥独有的联络方式吗?

回纥都大乱了,难道穆元德还和回纥勾结在一起?

“过去看看。”孟九重沉声,将肩上的柴抛到路边,一纵便进了官道旁的树林。

况曼紧随其后,也把柴丢掉,跑进了小树林里。

刚跑进去没多久,两人就见先前那只落下的老鹰,嗖地一下,又飞上了天空,还飞进了他俩所在的树林上空。

这老鹰刚起飞,没飞得太高。

况曼目测了一下距离,单膝上前一跨,通身气势突然外泄,瞬息间,林中绿藤宛若受到号召般,齐齐往天空中,群魔乱舞伸展而去。

它们伸展的速度极快,不过一息间,就全伸上了天空。不但如此,树林中那几棵最高的树,似乎还往上面猛蹿了一截。

况曼异能已至八极,现在的她,已能随心所欲地控制所有植物。

林中的蔓藤,最长的一根拉直了,也不可能够得到天空上的老鹰。但况曼现在能做到瞬间催生,只要有个媒介,要多长她就能催生多长,八级异能耗光,她可以催生出一根二十几里的蔓藤。

以防弄不了这只老鹰,况曼异能大开,将小树林的蔓藤给全催生了。

老鹰刚飞到树林,还未来得及飞高飞远,便被突然伸起的鞭子,打了个结结实实。

一打下来,所有蔓藤就嗖嗖几下结了网,直接将这只老鹰给网在里面,然后,慢慢落到了树林中。

官道上,陈七见老鹰带着信飞走,眼睛闪过异光,他抬头,看了眼天色,转头和沈罗衣低低说了一句什么,沈罗衣眼睛一亮,然后提起篮子,但又继续上路。

树林中。

况曼将网住的老鹰从蔓藤网里弄出来,取下老鹰爪子上的纸条,飞快拆开扫了一眼。

看完纸条上的信,况曼眼里生起了恼。

——擦!

他们一群人,被一个傻逼玩意给玩了。

还有那沈镇远,真特么不是个好东西,竟然还算计起了穆元德的慈爱之心。

况曼想骂人。

那老家伙算到了穆元德会护下沈罗衣,放弃赤阳堡前,竟让沈罗衣潜伏到穆元德身边,伺机而动。

这死老贼,贼心不死,还在打天机墓的主意。

不过沈罗衣怎么知道天机墓在乌山?

况曼气恼的同时,心底生起了疑。

疑心刚起,旋即又想通了。沈罗衣在苍山呆了那么久,哪怕沈闻秋对她有防心,但也不是次次都防得住。青君找到了圣慾天,卸下了一身使命,再与沈闻秋沈提天机墓时,许是便没那么警惕了。

被沈罗衣听到,倒也不奇怪。

乌山……也许,该再弄一个双重保险。

对,回头就给青君去信。

“沈镇远到底想干什么,想要的东西太多,就不怕被噎死?”

东打一棍,西打一拳的动作,就不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灵泉山庄所联系过的人,这一看就是要造/反的架势,可现在,沈罗衣又传了一封天机墓位子的信给沈镇远。

况曼素手轻轻一挥,将信震成纸屑,毫不忌讳地道:“想推翻姜鲁皇室,自己称皇,真当龙椅上的那个人,是吃素的吗。”

“这种事,咱们知道就行,别说出来。”孟九重小声提醒。

“安了,也就在你面前说说。”况曼知道孟九重之意。

这年时代皇权最重,况曼现代社会走过一趟,对皇权的敬畏心,可没孟九重他们重。

不过姜鲁这一朝,还算可以,虽不说多清明有多好,但是比起前朝来,已算是极好了。至少,每一个龙椅上坐着的人,都在想着怎么让自己的子民吃好穿暖,一心抵御着外敌,从不割地赔款,更没有像许多朝代那样子,嫁公主求和。

反正一直就是,你要打,就打……打不赢,老子也不送女儿给你们糟蹋,练好兵,我再继续和你打。

“天机墓里有什么东西,咱们都不大清楚,不过里面的那东西肯定不少。这沈罗衣,倒是有点让人出乎预料。”说到沈罗衣,况曼就觉得胸口有点堵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