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第2/3页)

其实她大概有些了解了。

林鄞之作为正道之光,既然之前一直将自己如何为故妄做的看得一清二楚,自然会觉得自己在故妄身边会很危险,他比无尘山的人都还要有善心,加之在总局那一趟,这会儿多半也是来“拯救”她于水火的。

可今时不同往日,卿伶才不会让自己吃亏。

卿伶转头对故妄道:“我们走吧。”

故妄非常地听话:“好啊。”

他跟在卿伶身边,慢慢地随着她朝外走,竟也是一点也没有回头看,也没有再同林鄞之吵起来,而林鄞之或许是被说服了,也没再跟上来。

卿伶松了口气,说什么为她而来这种话,让人压力太大了。

眼看着两人走远再没有回头,林鄞之无声握紧了剑柄。

“师兄!”

听见声音,林鄞之却没动,直到古雨嫣走上前来:“师兄怎么走的这么快?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无事。”

嗓音清冷,好像没有一点起伏和异样。

古雨嫣笑了下:“那就好,方才听人说在这里看到了故妄,我与无期寻不到你有些担心。”

“是啊。”无期从后面走上来,如今的他与之前入门时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若说那时的他还只是个凡人,那么如今的他却已经有了修士的出尘,五官长开了不少,已然是个清俊的少年郎。

“没事就是好的。”他温声说,“师伯的事可办好了?”

“嗯。”林鄞之将剑收了起来,“我还要在这里待几日,你们先回。”

古雨嫣一愣:“不是已经办完事了吗?”

但林鄞之却没有了要多说的意思,而是朝着外面走去了。

无期轻轻拉了一下古雨嫣的衣服:“师伯或许是还有其他事。”

古雨嫣顿了顿,很快跟了上去:“师兄,既然如此那我与无期陪着你吧。”

“现鬼界无主,有些乱。”无期也说,“我与师父陪着您,多少有些照应。”

林鄞之头也不回:“不必。”

原本要跟上的两人硬是被他这句话给定在了原地,这是修为压制,根本反抗不了。

待林鄞之走远了,古雨嫣才微微垂了下眼:“师兄这半年来越来越与人疏远了。”

无期笑了一下,目光有些深,轻声说:“他本就是这样的人。”

古雨嫣本欲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转而问:“我们真要回去吗?”

“故妄许久不去无尘山,师伯定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无期若有所思,“他的剑出了鞘,许是遇上了。”

片刻后,他摸着自己的剑,低声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个人回来了。”

那个人····

古雨嫣:“鬼主?”

“嗯。”

古雨嫣忽的想到以前林鄞之每次遇上卿伶时的不同:“师兄一直很在意她,若是真的,那留在这里也不奇怪了。”

无期略微有些诧异,他转过头:“你说他很在意鬼主?”

“嗯。”古雨嫣神色淡了些,“初次见面时就在这里,他出手帮了卿伶。”

“每次遇到卿伶,师兄都对她很在意。”

无期垂眸:“但我遇上你们时,那会他们好像没有很熟。”

“这才奇怪。”古雨嫣疑惑,“为何素未蒙面时师兄就要出手帮她,就算是之后交集也不多。”

无期:“是有些奇怪,而且一个掉进魔缝的人怎么会回来呢?”

他重新抬头看着林鄞之离开的方向,忽的道:“如果她真的回来了那才好,我们去看看。”

-

禁涯。

卿伶整理着自己买来的东西,一边想一边觉得奇怪:“我总觉得林鄞之变了许多。”

故妄懒洋洋地应声:“嗯?”

卿伶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她看着故妄,忽的灵光一闪,就好比故妄。

以前的他还未入魔时身上就有邪性,完全入了魔以后那邪性就全然暴露出来,就像是在魔界三界山下被束魂链束缚住的他,非常地有压迫感,也很骇人。

而林鄞之却是相反。

卿伶注意到,之前他似乎是想笑,却又没能笑出来,脸上像是僵硬了一般。

过往的他本就是雪山上的高岭之花,可望不可及,现在这高岭之花就更是像被一层冰给冻住了,更为遥远。

故妄倒还是有全然入魔之分,难道林鄞之身上也有这种说法吗?

正道之首的光照在他身上,正道第一人?

难道每个人变强了,都会如此吗?

卿伶缓缓道:“就好像是你的另一个极端。”

只不过,故妄是那个入了魔的极端,林鄞之则是相反。

故妄把玩着佛珠的动作顿了下,低笑出声,眼底却没有笑意,他掰过来卿伶的脸,自己凑了上去:“看看。”

卿伶被掐着下巴:“什么?”

“仔细看看。”故妄似笑非笑地说:“哪里像?”

卿伶:“·····”

她摇头挣脱了故妄的手,揉揉自己的脸:“又不是长得像。”

“其他也不像。”故妄摩挲着自己的指尖,放在鼻子下轻轻嗅了嗅,很是享受似的,语气却带着些不屑,“别拿我与他相提并论。”

“我会不高兴。”

故妄是真的很不喜欢林鄞之,方才在愹城也算是给自己面子了。

要是以往,就算是在禁涯上,她的地盘,故妄都会不管不顾跟他打起来。

这么想着,卿伶觉得故妄也算是成长了,她说:“我只是举个例子。”

“那也不可以。”故妄俯身揉了下她的头,直视她的眼睛,“在你眼里,我只能是我,知道吗?”

说罢,他又很快地直起身收回了手,回到了自己的安全距离:“阿伶,今日就算了。”

他挑着眉,缓缓道:“日后不要与他在一处,若是被我看到了,那我可能会很生气。”

他看着卿伶脖子上一直被她说着消不去的红痕,意味深长道:“一生气了,或许会让你害怕。”

卿伶抬眼,轻轻蹙眉:“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故妄一噎,失笑:“是在同你商量。”

“怎么,在你想清楚之前,还不许我吃个味?”

卿伶:“······”

是她一时还没转过弯来,下意识想用以前的思考方式来想故妄。

她转过头,抿抿嘴不说话了。

故妄低笑一声,忽的听到这人小声道:“许一点吧。”

故妄:“·····”

他无声咬了下牙,走了出去。

夜里,卿伶道了声晚安就回了自己的那张床上,许是故妄买的床太舒服了,她接连这几日都睡得非常沉。

自然也不知道,有个人又轻车熟路地站在了自己床前。

故妄倚在床头,指尖缠绕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发与自己的缠在一起又丝丝解开,又缠在一起,不厌其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