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2/3页)

而正在此时,一直没怎么说话始终默默旁观的年朝夕突然开了口。

她旁观全程,冷静开口:“你那儿来的两万精兵?”

那声凡尔赛的叹息戛然而止。

雁危行身形瞬间僵硬。

有一种名为凡尔赛的东西,瞬间破灭了。

雁危行僵硬地转过身。

他表情仍然冷静,声音低沉沉稳:“兮兮,此事说来话长……”

年朝夕点头,理解道:“那雁道君长话短说。”

雁危行:“……”

见他不说话,年朝夕甚至体贴地问道:“是实在说来话长没办法长话短说吗?我理解的,毕竟是两万精兵,凡间修士何止万里挑一,我父亲巅峰时期也才带兵四万,雁道君这五日之内两万精兵的本事确实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楚的,不过没关系,没法长话短说就慢慢说,反正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她说着,甚至稳稳当当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沉默,这次是只让雁危行一人窒息的沉默。

魇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哈哈大笑。

她倒是十分想问问雁危行装逼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有今天,不过她也怕自己这句话问出来也被牵连其中,于是在自家姑娘看过来的时候,十分乖觉地停下了笑,乖巧道:“那我去联系燕骑军。”魇儿立刻离开。

魇儿前脚走,霍城后脚放下了茶杯,稳重道:“我该回去看看良儿了,她醒来没看到我肯定害怕。”霍城后脚离开。

此时此刻,这间院子里就只剩下了净妄一个秃脑阔多余又闪闪发光,他往那一杵,简直是人群中最闪亮的那颗电灯泡。

两个人齐齐看了过去。

净妄嘴角的笑容立时一僵。

下一刻,保命的本能让他无师自通了何为看眼色。

他立刻道:“那我再把经文多练几遍,届时一定保证自己念的又好又快。”

年朝夕:“……倒也不必。”

净妄:“要的要的。”

他飞快离开。

只剩下了雁危行和年朝夕两人。

雁危行:“……”

他艰难道:“兮兮……”

年朝夕还不紧不慢的给他倒了杯茶,缓声道:“不着急,来吧,边喝茶边慢慢说。”

“比如。”她把茶杯放在他面前,缓缓道:“我们雁道君那五天能集齐的两万精兵是怎么来的,能不能让我见识见识?”

……

此时此刻,魔族魔宫。

红衣男子神情仓皇的一路跑进了魔宫之中,一路上,守卫的魔兵们惊讶于他的狼狈,但摄于他往日里残暴的名声,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抬头看一眼。

他一路跑去主殿,在主殿之外被拦了下来。

拦住他的魔将冲他行礼:“右护法。”

红衣男子冷笑道:“滚开!”

他伸手,那魔将当即被打的整个胸膛都凹陷下去一块。

动静惊动了主殿中的人,片刻之后,带着笑意的声音漫不经心地传了出来:“右护法这脾气数十年如一日的暴躁啊,我还以为右护法在魔尊大人身边跟了这么多年也学乖了呢,没想到啊没想到,右护法这是只对魔尊大人一人乖巧。”

往日里听见这样的话,红衣男子必然会勃然大怒。

但如今他却只是冷笑了一声,看向大殿中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又一个死人。

他推开那魔将走了进去。

大殿之中,该在的都在。

魔尊分明已失踪了近半年,这些人丝毫不急,甚至开了没有魔尊不能开启的主殿,当中在殿中宴饮。

他推门走进去时,魔族乐师的骨笛传来靡靡之音,美貌的魔族少女们露出柔软的腰肢,绚丽的舞姿看得人目眩神迷。

往日里他们曾在这座大殿里血流成河,被迫臣服,魔尊每开一次大殿,对他们而言就是一次新的恐惧。

而今,魔尊失踪半年渺无音讯,他们缺仿佛报复一般,将这以往被他们恐惧着的大殿用作宴饮场所,夜夜笙歌。

众人以为这便是对那魔尊的报复了,但可笑的是,大殿最上面的那个尊座却一直无人敢动。

那空荡荡的座位就摆在那里,偶尔有谁看上一眼都会浑身一僵,它高高在上的摆在这里,像是在嘲笑众人。

红衣男子看着那空荡荡的座位,又看了眼座位之下那群连魔尊的尊座都不敢动的同僚们,一时间觉得心里发寒。

怪不得那人一失踪半年都不怕魔族有人敢取而代之,他们口口声声取而代之,半年来却连代表了魔尊余威的一张椅子都不敢动,要是那人回来了,他们怕是臣服的比谁都快吧!

偏偏这时,宴饮中一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喝到脑子泡酒里了,他哈哈大笑道:“这小半年都过去了,他要回来早该会了,既然到现在都不回来,那想必也就是回不来了,现如今那人养的那批死士也都不知所踪了,正是我等取而代之之时!届时木已成舟,那人哪怕是回来也已经晚了!”

众人纷纷附和,红衣男子听得冷笑。

这话自从魔尊失踪之后就开始说,到现在也不知道车轱辘多少遍了,最开始他还雄心勃勃,到现在只觉得这群人都蠢到家了。

人都没影半年了,天天都说取而代之,到头来一个个却都按兵不动,生怕当了第一个出头鸟之后,那人冷不丁再冒出来拿他们开刀。

没一个能成事的。

他觉得他若是魔尊,有这么一群下属在,他别说不知所踪半年,他就是不知所踪十年也不怕地位不稳。

此时,宴会中一人见他居然杵在门口不动弹,哈哈大笑道:“右护法为什么不动,歌好酒好,以前可没这么好的日子,还不来享受享受。”

红衣男子站着没动。

他淡淡道:“我怕你们也享受不了多久了,我劝你们赶紧把这大殿都收拾赶紧,然后不管想不想找魔尊大人,都做出个找人的样子来,说不定还能有条命在。”

人群霎时间一静,歌舞都停了下来。

半晌,人群中一白衣男子起身,笑道:“右护法这是多虑了吧?魔尊大人不是已经……我们虽然痛惜,但也无能为力啊。”

红衣男子看向他。

魔尊失踪之后,就数他跳的最高,挑拨每一个人夺位,自己却按兵不动保持实力,后路留的足足的,简直进可渔翁得利,退可守成不变。

但可惜的是他挑拨的人没一个敢动手的。

他怜悯的看着他,问道:“左护法,你知道这次我去佛宗看到谁了吗?”

左护法心中有些不妙的预感,勉强笑道:“你去佛宗不是说见一个和尚吗……”

右护法点头:“是啊,和尚看到了,还看到了咱们魔尊大人呢……”

话音落下,霎时间,杯子落地声和桌案翻倒声不绝于耳。

左护法脸色霎时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