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第2/3页)

【一言不合:突然意识到,倦哥对于欢宝来说,算是初恋吧……结果初恋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白菜豆腐脑:没开始就结束才是最虐的……因为知道后续的感情不可能有结果,所以从来都不抱希望,连试探都不想做,因为知道做了也是无用功。】

【银翘片:我是个坏孩子,我想让欢宝去试一试,至少试一试才能知道到底行不行。】

【红萝卜蹲完白萝卜蹲:欢宝不敢吧,如果真的试了,以倦哥的聪明,不可能猜不到他心里的想法的,如果猜到了不接受,恐怕连师生都做不了了,这对欢宝来说也太残忍了呜呜呜。】

【图图的耳朵:现在也很残忍……但是怎么说呢,长痛不如短痛吧,这一回熬过去了,以后就不会难受了。】

直播间都在嗷嗷嗷地哭。

林涣没去看,他是真的想静静的。

刚把直播间关了,林黛玉就来了:“上回说完你,你几个月才出去了几回?怎么这会子又闷在家里了?”

林涣苦笑:“没心情出去转悠。”

林黛玉向来心思比较旁人要细腻一些,这会儿一看他眉眼散淡就知道了:“前些时候我看你很不自在才劝你出去走走,以为你总要松快些了,怎么这会儿看着比那会儿更加颓丧了?”

见林涣不说话,她又问:“谢鲸同我说你好像有了心事?”

林涣这才看她一眼:“怎么他又和你说上话了?”

林黛玉抿嘴:“他一个爷们都能看出来你情绪不好,特意找过来让我开解你,你倒是和我说说看这是怎么了?”

“我……”林涣想了想说,“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他怕林黛玉年纪小听不懂什么叫喜欢,解释说:“是想要以后和他在一起一辈子的喜欢,想起来就看到他,黄昏时也能见他,我一见他就高兴……”

林黛玉想了想说:“那你就去告诉她呗。”

她想到前些时候看到的《西厢记》,说:“既然喜欢,那就告诉她,你也不知道她是否爱慕你对不对?”

林涣苦笑:“这哪里是想着能问能说,就问出口的?若是说出来,只怕连师……朋友都没得做。”

“那你是因为什么才喜欢上了她?”林黛玉问,“因为才貌,还是性情?”

林涣皱眉:“都有吧……在我心里,他就是天下最好的人,没有什么不好?”

林黛玉叹气:“你这是中毒太深了,果然是爱到了深处,若是你还在犹豫,我就只问你,你这些日子的伤心难过是为了什么?是因为不能告诉她?还是别的?等你想清楚了,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难过伤心是为了什么?

林黛玉走后,林涣坐在书房里头冥思苦想着。

是因为不能告诉倦哥吗?

他下意识地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他难过的是不能和倦哥在一起,不能和他倾诉自己的爱意,怕他远离自己。

可如果要他继续这么装作天真不知事地呆在倦哥身边,岂不是更加困扰?

他想想都觉得憋屈。

不只是他一个人憋屈,倦哥想必知道了也心里不爽快,自己的小弟子对自己有那样违背伦理的想法,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凑在自己身边……

林涣沉默了。

他想,要不然就先试一试离倦哥远一点,不在他面前出现,不和他通信,试一试离开倦哥,他会不会慢慢愈合——还是说,他对倦哥的感情不止是依赖?

这样决定下来以后,他逐渐有点感谢自己当初做下的决定,陪林黛玉回来一趟,这样至少能够看不见倦哥,也不会被他发现异常。

等林如海的危机度过了以后,他想必就能彻底决定好自己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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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冬天。

送信的小厮第不知道多少回被找到了主家面前。

还没等沈倦开口,他就说:“大人,江南没有书信过来,也没有东西。”

沈倦要问的话堵在了嘴里,只好摆摆手让他下去。

小厮走到一半,又回头说:“大人既然想着哥儿,为什么不自己写一封信过去?”

上一回送信那都是春天的事儿了,这都大半年过去了,他天天没事干,没信送,在府里吃干饭,都快被辞了。

他难得的有了危机感:“大人每个月总要问我一回,可见心里头还是念着哥儿的,要我说,这天底下哪有这样赌气的?原先大人和哥儿好的恨不得是一个人,难不成因为一点小事,以后就再也不来往了?人家都说了,夫妻都没有隔夜仇呢,更何况是先生和弟子?”

他自认为话糙理不糙,结果恰好就戳中了沈倦。

他沉着脸:“多嘴。”

小厮吐了吐舌头,溜走了。

留下沈倦一个人在书房里坐着。

外头寒风瑟瑟,屋里头点了炭火,那一点熏然的热气把整个书房捂得密不透风的。

沈倦坐着坐着,就感受到了气闷。

也不知道林涣在做什么,为什么不给他写信?大半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送回来,以前都是一页又一页的信纸,这回连一个只言片语都没有。

难不成是因为他的回信伤到了?

沈倦忍不住想。

前些时候当今去给太上皇请安,结果太上皇十回里头有七八回都说不见,如今皇帝就不去了。

难不成林涣也是这样?

他写了七八封信,字字句句都是他的生活细节,自己不回应,他就不想写了……

沈倦闭眼。

可他不能回。

这样的事情,藏在自己心里就好了,减少自己和他的接触,他才能努力克制自己。

然而,心里是这样想的,他在收到林涣送来的信的时候才会感觉到隐秘的快乐和满足。

——他的小徒弟,是念着他的。

然而现在他收不到信了。

或许是在江南玩得太开心了,把他忘记了,又或许是结交了别的认识的人,有了好朋友,甚至……他开了年就十六了,会不会遇见喜欢的姑娘?

沈倦手底下的奏折被他捏得皱皱巴巴的,终于不堪重负,撕拉一声,扯坏了。

沈倦怔愣住了。

他这是——对自己的小徒弟,产生了占有欲?

外头寒风凛冽,木质阿光楞被吹得吱嘎作响,沈倦嚯得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外头的小厮瞧见他出来,忙问:“爷要去哪儿?”

沈倦脚停住:“去问问这会子还有下江南的船没有?”

小厮愣了:“这都冬天了,运河里头结了好厚的冰块,哪还有船呢?”

“再说了,爷明天还要上朝去呢,年底的时候要祭天,您是最忙的时候,难道忘了?”

“……”沈倦冷静下来了。

他又回屋坐下。

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奏折上。

前些时候当今私下问起他,愿不愿意到江南去一趟,他当时想着要离林涣远一些,所以没应下,如今……倒很想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