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跑路(第2/3页)

公孙佳与钟源聊完就对舅家放心了,有钟源看着,其他的人也不至于出大问题。

她再次入宫与太皇太后道别,太皇太后十分挽留,公孙佳道:“还是国事为重。”又请太皇太后给她一个印鉴。太皇太后问道:“这又是要做什么?雍邑不是留有各宫、各衙司的印鉴以做比对的吗?前头拿过。”

公孙佳道:“我要娘娘的私印以防万一,到时候娘娘拿一印在头、一印在尾,我核对无误才敢信。”

太皇太后吃了一惊:“难道会有什么事发生?”

公孙佳道:“我说不好,但愿没有。有备无患,免得以后忘了。”

太皇太后点点头,拿出一枚小印,在一张笺纸上印了,将笺纸交给公孙佳,郑重地说:“有一件事,太祖在世的对我说过,他为你卜为一卦,不绝如线。我知道如今朝上看起来还算太平,其实风暴就在不远。我与岷王,都系在你身上了。”

公孙佳心里一突,难得真正的吃了一惊,卜卦?她收好笺纸,也给了太皇太后承诺:“我与娘娘早是生死之交了。”

公孙佳再去拜访了诸如霍云蔚、赵司翰、朱罴等人,又与小姨父一家进行了深入的交流。钟英娥拍胸脯保证:“放心,我会把你娘照顾得好好的!”

赵司翰是有主意的人,公孙佳也不须多言,只说了自己认为狼主那里恐怕休养生息得差不多了,很担心。万一有变还要他在京中支应,赵司翰听了她的分析也认为有理:“我细数了一下,除非予以痛击根除,否则一二十年总有这么一轮,你想的很对了。自己在雍邑千万小心,等闲不要亲自北上。让小元去吧,北地只有一个梁平是不行的!”

公孙佳道:“我会与他商议的。”

“不能商议,”赵司翰难得对公孙佳态度强硬,“梁平是陛下冒进的胆!如果不用小元,你也要再择良将,至少要再有一、二堪当大任的将领才行,光你们夫妻二人也有点不够。”

“好。”

“要带孩子北上吗?那么小,舟车劳顿,你母亲几个儿女都不在京城,她也很孤单的。”

公孙佳道:“孩子不是亲娘养的不亲。唉,不提她了。阿娘……叔父今夏不打算来雍邑?”

赵司翰苦笑一声:“哪里走得开?还要与老霍打官司呢!”

公孙佳道:“你们都是为了国家,就凭这一条,也最终会有个定论的。”

赵司翰道:“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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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佳算了算好像没有别的事情了,才向章嶟提出了辞行。章嶟对兵事一知半解,但是在军事上更信任公孙佳,听她说了也就信了,还要说:“丞相为国操劳,朕心甚慰。”

公孙佳也客套一番,章嶟忽然感慨地道:“有人说你女子为官殊不合宜,可我只有与你这样相处时才觉得咱们是一对正常的君臣!”

章嶟心里苦得要命,政事堂时不时刺他一句吴选小人不堪大用,御史们三天两头谏他不要沉缅女色,正经朝官要都是那样的,还不如公孙佳这样的呢!只管干朝廷大事,明明是唯一能混迹后宫的官员却不会把手伸他被窝里。

章嶟感动得都要哭了。真的,谢皇后的娘家人以及娘家的亲戚们是京派望族,张德妃的外公家是勋贵朱家,周婕妤的父亲是吏部侍郎,这三波人背后在朝上各有其人,能不讽谏么?

按规定,皇后每月初一、十五得跟皇帝同房,他要是懒得去了,就得有人跟皇太后说一说,皇太后就要叫他过去训话。皇太后这个人章嶟也是知道的,一向不肯与人交恶现在更是眼里只有养大亲孙子一件事。母子俩见了面大眼瞪小眼,皇太后都要翻白眼了:“怎么又闹这一出啊?你混一混应付完了不就成了?咱们都清净。哪有婆婆管到儿媳妇房里的?”

张德妃有个闺女养在宫里倒不用骨肉分离了,可闺女常常生病,就要他去看,光派御医还不行。因为太皇太后会因为张德妃的哭诉以及其他人的请托,要他“多关心关心女儿,那是亲骨肉啊!”背后请托的那个人是延安郡王,这个叔叔也是个不操心的主儿,他能知道是因为他儿子管禁军,德妃的哭声吵得人不得安宁,一个泼辣美人儿居然哭得宫里像闹鬼一样。章明就跟延安郡王说了。

吴昭仪升了位份,就有人说,周婕妤嫁进来更早,系出名门还生了儿子,也值得晋升。

章嶟打开了话匣子就收不住了:“我容易么?我心爱的女人,一辈子吃了那么多的苦,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抚慰我,我不报答她还算男人么?阿宣是真的心疼我。皇后正妻仍是中宫,德妃、婕妤我也没有克扣她们!她们的父兄我都重用着,偶有小错我也睁一眼闭一眼了,要的尊荣体面我都给了!她们嫁我是爱我吗?换一个人,只要顶着这个身份,她们也一样侍奉……”

公孙佳出了两只耳朵听,心道:这人呐,心要偏了,是什么理由都能找得出来的。

在椅子上都坐累了,章嶟话还没完,公孙佳趁他换气的时候插言道:“我小的时候,先父一旦出征,家母就带我去外婆家。那时候外公还在,府里全是些高门大嗓的,真正吵闹的您还没见着,至少没人在您面前干架吧?”

章嶟瞪大了眼:“诶?”他不能想象,一旦他的后宫直接抡拳头会是个什么样子。连朝上打架的事儿他当时也因为年纪小没有见过。

“我当时年纪小,身体弱,喊也喊不动,跑……又被外公捉去放在身边。没办法,我主看着,脾气也就慢慢地好起来了。”

章嶟苦笑:“我也快要百忍成佛了!”

公孙佳笑道:“圣天子在人间本与神佛同,神佛从不急躁,陛下,不急。”

章嶟本也没打算取到什么真经,能有个人听他倒倒苦水就行,说完了他的气也就平了一大半,点头说:“好,不急。”

公孙佳于是向他告辞。

章嶟心里头松了,就踱去了吴宣那里,将公孙佳要走了的事说了。吴宣道:“呀!五郎应该早些说的,咱们也好设宴相送呀!”

章嶟犹豫了一下,想到如果再把公孙佳多留一天,由他和吴宣来招待,御史又得“劝谏”他了,头又开始疼了,说:“罢了,她事情多。”说着也坐不住了,推说自己前朝还有事,又从吴宣处离开了。

吴宣就开始吩咐人准备饯行的礼物,她如今财大气粗也知道公孙佳从小就见惯了好东西的,命打开库房去挑好东西,回头对里面说:“你亲自跑一趟去!”

吴选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扭捏地说:“我不去。”

吴宣气得要命:“你怎么这么糊涂?如今满朝上下还有几个人对咱们不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呢?你这又在别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