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完结

首都东北方的一个基地内,因为末世前这里就是一个重工业城市,所以当末世后,这里迅速建造起隔离墙和厚重的城门,基地内的基础生产活动也还能进行,所有幸存者往基地里一躲,从此开始了与丧尸的攻防战。

谢樘从首都基地逃出来后,就来了这里,模仿了一个当地人的模样,默默地生活在此地,因为颇有些能耐,倒也结交了不少豪爽有才能的人,还加入了一个挺有名的战斗小队。

家里人因为他过上了不错的日子,生活水平直线上升,老婆处处把他捧着,孩子把他当成英雄崇拜,谢樘这个孤家寡人倒是过上了有妻有子的日子。

唯有他的老母亲,准确说是他所取代的这个人的老母亲,总觉得他不对劲,觉得他不像自己的儿子了。

但这话又不能对别人说,只是和邻居唠嗑的时候偶尔漏了几句。而这位邻居又有一位关系不错的老姐妹,邻居又跟这老姐妹说了,偏这位老姐妹有着颇高的敏锐度,觉得这事不太对,就和自己那当基地官员的儿子说了。

那官员儿子一查,还真发现了问题。那个叫李常的,从前平庸无能,如今却跟换了个人似的了,如果说能力还可以是练出来的,但某些小习惯、说话的语气、眼神之类,却并不能完全伪装,最要命的是,顺着这人一查,还牵扯出另一件事。

“前段日子西武城不是灵气复苏吗?全国人民都在关注和讨论这件事,我们这也不例外,大部分人也就是好奇好奇羡慕羡慕,谁知道竟然有人搞了个什么‘反灵气’的组织,在里面大肆宣扬灵气的不好。”

接待的人说到这里,就变得有些吱唔起来,估计是那些人说的话用的词不好听,顾秋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没事,还有人觉得氧气有毒呢,灵气又不是人民币,有人不喜欢也正常。”

接待的人心想,人民币倒未必人人喜欢,毕竟有那视金钱为粪土的,但灵气只要脑子不是不正常的,那肯定就是喜欢的。

他讨好道:“那个组织的人就是一些脑子不清醒的人,搞了几个群,天天在网上发表一些降智言论,都是什么恨不得马上全世界毁灭的那种,自己的日子过得一塌糊涂,都是一些糊涂蛋。只不过里头牵头的就有您通缉的那个陶寻何美书,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就暂时没动他们。”

“确定是他们两个?”

“确定是。”

顾秋笑了,那两人还真是执着,都一年过去了,还没有改变灵气是浩劫的想法,甚至还在暗戳戳地搞事,她都有些佩服了。

她对庄雪麟道:“那我们就先去看看那个李常还是李短的。”

庄雪麟问:“有把握吗?”

顾秋微微眯起眼:“我要是还不能把他捏死,直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她现在可是一个灵气复苏的城市的主人,是有自己灵气领地的人,当初谢樘偷偷摸摸搞了个幽都,就能搞出分身了,顾秋虽然没把自己往分身方面折腾,但其他能力的提升是惊人的。

让她亲手弄死谢樘,这恨是无解了。

庄雪麟看着她自信又不屑的样子,笑道:“那就走吧。”

李家住在一片三四层楼的老房区,这些楼房都有几十年历史了,末世前就该拆了,但末世后不仅没拆,反而因为住房不够,还在顶上又浇筑上去两三层,有的人甚至在新楼顶上面还继续搭帐篷。

总之这里挤挤挨挨住满了人,走在这里的弄堂里,家家户户的门前屋后都堆满了杂物垃圾,一抬头,支棱出来的竹竿、违规搭建的阁楼,窗口晒出来的被子衣服,真是分外热闹。

正值深冬,前些日子下了一场雪,到处都挺泥泞的,恰逢今天天气还算不错,家家户户都尽可能地把家里扫除洗刷起来,尽量地想过一个好年,还有人蹲在门口宰杀家鼠家兔,显然这里人喜欢养这些东西,平时喂点草,养大了也是一道肉菜。

只是顾秋看到好几个宰杀鼠兔的,那鼠兔长得都挺瘦,这些人自己也嘀咕:“前一窝长得都还不错,怎么这一窝都长得这寒碜?硬是不上膘。”

“别说这些小东西来,我最近也瘦了不少。”

“我也是,是不是干活太累了?”

“反正过年得好好补补。”

顾秋听着这些话,和庄雪麟对视一眼,不需要说话便明白了彼此的意思:有猫腻。

“李家就在前面这一栋的第二间。”带路的便衣士兵低声介绍,“他们家因为有个老太太,爬楼梯不太方便,就住一楼。那个正在搓被子的就是李家老太太。”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李家门口,李家的老太太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枯瘦通红的一双手正使劲地在搓衣板上搓床单,那搓出来的水浑浊浑浊的,边上是一桶还没完全化开的雪。

察觉到面前站了人,老太太抬起头,嘴里哈出一团白雾,一张脸干瘦干瘦的,眼神有些不好,眯着眼睛看人:“你们……找谁?”

屋里正好走出一个女人,长得瘦骨如柴,手里抱着一个盆:“妈,你洗快点,屋里还有好多呢,早点洗了早点晾上,明天又是阴天……”

话没说完就看到了顾秋几人。

在这大冬天,人们都穿得很多,哪怕是家里穷得厉害的,也想办法拾掇来一件破棉袄裹身上,但眼前这一男一女却穿得轻薄得很,女子一件秋款长风衣,腰间随意地系了一下,两只手插在口袋里,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帽子,一张脸莹润精致,不像大多数人,被寒冬的风吹得脸红彤彤的还有一道道裂口子。

男人则是一件同款黑色风衣,生得俊美非凡,身高肩宽,比模特还优越的身材,以守护者的姿态站在女子身后,两人一看就是情侣,两人站在这里,就让人忍不住想到一个词:贵脚踏贱地。

女人看得愣了愣,有些心慌:“你们是什么人?有事吗?”

顾秋之前还只是猜测,但看到这老人和这女人,她心里的猜测成了真,她对庄雪麟说:“难怪谢樘要躲在这种又乱又挤的地方。”

庄雪麟微微点头,对那个带路的战士说:“烦请联系一下医院,事后这一带的人最好都安排体检。”

战士一愣,点头道:“我会向长官汇报的。”

抱着盆的女人脸上慌乱一闪:“什么体检,我们很好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顾秋略有几分困惑,从上到下看了看女人,然后明白过来:“你其实早就发现了吧,发现你和你婆婆,还有周围的人身体都出现问题了,但你完全不敢指出来。也对,一个人换了个芯子,能够瞒过邻居,能够瞒过不熟悉的朋友,甚至能瞒过儿子,但也瞒不过枕边人和老母亲。”

嘭地一声,女人手里的盆掉在地上,里面的脏衣服脏被单都滚了出来,她一张被风吹得开裂的脸骤然变得惨白,尖利地叫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快走,你们快走,我们家不欢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