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中原神药

延景明蹲在院中, 啃完一块羊肉,盯着国师大弟子的房间看了许久,那国师大弟子终究是忍耐不住, 打开房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毕竟得装着平和, 便只是温和询问,道:“什么人?为何在此处扰人清修啊?”

延景明还坐在落羽身边,捧着羊肉,立即回答道:“素窝啊!”

国师大弟子:“……”

延景明又道:“泥要一起来吗?”

国师大弟子忍不住微微皱眉, 哪怕肚子已被那羊肉香味诱得咕噜乱叫, 却还是得挂着笑,同延景明道:“太子妃说笑了,我是出家人。”

延景明:“噢,可窝们只有羊肉。”

国师大弟子:“……”

延景明又道:“泥早点碎吧。”

国师大弟子:“……”

他倒是想休息。

可这羊肉香味止不住地往他屋中飘,又听闻外面数名美人欢声笑语,这大半夜的, 让他怎么睡啊!

国师大弟子深吸一口气, 忍不住说:“太子妃不早些休息吗?”

延景明:“不哇。”

国师大弟子:“可太子妃明日还需早起——”

延景明:“窝又不上朝,窝为什么要休息。”

国师大弟子:“……”

国师大弟子无话可说, 强忍着饥饿与对外头美人玩乐的羡慕, 转头回屋。

他躺在床上闭目,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眠。

他开始后悔了。

他到底为什么要揽这个破差事, 来此处监督什么太子呢?

……

落羽见那屋中出来了个道人, 同延景明说了些话后便又进去了,而延景明对此人极不客气, 不仅丝毫不曾将这人当回事,好像连让他们让他们换到此处来继续烤羊腿, 都是对此人的刻意报复。

等那人回了屋,延景明满脸不开心在他身边坐下,落羽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那可是国师那边的人?”

延景明回首看向落羽,反问:“泥知道国师?”

落羽一时有些哭笑不得,道:“我当然只知道他。”

天子如此崇佛尚道,又对国师极为敬重,这天底下,怎么可能有人不曾听过国师的名号?

可延景明只是点了点头,好像并不觉得自己方才得罪国师大弟子的举动不妥,他皱起眉头,认真去看御厨还在烤的羊腿,一面在心中沉思自己如何才能前往太医院,他可不认识去太医院的路,中原的皇宫又这么大,他也许得找一个人带他过去。

落羽不希望延景明闯祸,他还认真同延景明解释,道:“你若是见到国师,千万不可得罪他。”

延景明不由皱了皱眉,心想,国师又没有打断他,他为什么要去招惹国师。

落羽总担忧西域的规矩与中原不同,这位小王子难免要有惊人之举,他便小声同延景明解释,道:“在中原,国师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延景明点头。

在西羯,宫中的御用铁匠,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落羽:“你看这宫中,哪怕是天子,都极为尊敬他。”

延景明继续点头。

他父王也很尊敬铁匠,他们西羯所有人都很尊敬铁匠的。

落羽又压低声音说:“他有许多徒弟,连今圣,其实都算是他门下弟子。”

延景明:“窝们那边也一样。”

他父王也同铁匠学了打铁技术,就是没什么天赋,铁打得很差,回来还被母妃很很嫌弃过。

落羽得出结论:“所以若是见着他,千万要尊敬一些,以免给太子殿下惹来麻烦。”

延景明:“噢。”

国师可是中原的优秀铁匠,不必落羽嘱托,他都会很尊敬国师的。

落羽又问:“国师弟子怎么来东宫了?”

说到此处,延景明便止不住生气。

都是那些人,说什么要让太子斋戒,他才会被人平白打断,否则到了此刻,他早就该戳穿温慎之瞎编的谎言,劝说温慎之一定要及早就医了。

他重重哼了一声,道:“他要来陪着斋戒。”

落羽不由将目光移转,看向国师大弟子紧闭的房门,倒觉得此事有些可笑。

他在教坊司时,就曾听教坊司内的其他人说过,这位国师本人倒还算遵守清规戒律,可他座下的弟子就不一定了,而今圣上信任他们,将他捧到国师的位子上,他坐享荣华富贵无数,因而门中不少人便要难耐寂寞。

让这些人来陪着太子斋戒?

真是好笑。

……

这羊腿“盛宴”搞到凌晨方才止歇,延景明实在熬不住困,几番将要坐着在原地睡着。

温慎之也数次过来看他如何,劝他早些回去休息,这羊腿往后还有,延景明却仍是坚持到了此刻,等心中的气恼略消了一些后,方才回去睡觉。

第二日温慎之赶着上朝,也不曾唤醒他,等延景明睡醒都已近午后了,蓝暖同他说太子在书房中读经,他便一骨碌爬起了身,拉住蓝暖的衣袖,道:“蓝暖解解,泥带窝去一趟太医院吧。”

蓝暖一怔,下意识以为是小王子身上不适,有些着急,道:“您何处不舒服?奴婢现在便去请太医。”

延景明只是不住摇头,却也并未解释理由,毕竟太子不可人道一事,贸然说出去也太丢人了些,他仍是可怜巴巴看着蓝暖,请蓝暖先带路,他的秘密,只可以和太医院的太医说。

蓝暖无奈,只好先唤来名小宫女,让小宫女将此事同太子知会一声,以免到时候太子从书房回来后寻不到小王子的下落,心中焦急,自个在前领路,真将延景明带到了太医院。

大多宫中贵人生了病,都是遣宫人过来寻御医入宫诊治,拿药也多是宫人过来的,太医院鲜少有如此贵客,院使不敢怠慢,亲自迎延景明入内,沏了茶,方才小心询问,道:“太子妃可是生病了?”

延景明看了看周遭那么多人,觉得不好开口,便冲蓝暖使眼色,蓝暖会意,令人全都退了出去,待此处仅剩下她与院使二人后,延景明才觉得,他可以开口了。

做人不能讳疾忌医,哪怕太子不能人道,也该告诉太医,而蓝暖自小就在东宫伺候,也是温慎之最信任的大宫女,她知道的东宫秘事可多了,左右不差这一件。

延景明清了清嗓子。

院使紧张不已,洗耳恭听。

延景明:“泥们介里,有中原大神药吗?”

院使:“?”

……

延景明用自己并不算好的汉话,努力介绍自己口中所谓「中原神药」的功效。

他知道中原人委婉,这种事不可以随便拿到明面上来谈的,他便决定拐弯抹角一些,

“窝母妃和窝嗦过的。”延景明道,“中原神药就是……就是泥们中原人不敢说的那种药。”

院使有些迷茫。

延景明:“奏素那种……那种能提升人滴全能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