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为君解道袍(第2/3页)

苏夫人笑道:“上回给老爷教训了一场,霄儿收敛好些,也懂事了好些,不用人催,今儿就要发奋闭门读书呢。老太太放心,明儿自然叫他来请安。”

星河本要替容霄打掩护,见苏夫人爱子心切已经先说了,倒是省了自己的事。

谭老夫人欣慰:“这虽是好事,却也不用急,别把孩子催逼坏了。”说着吩咐容湛:“你有空去看看你弟弟,多劝劝教教他。”

老夫人晚上睡得早,三人便退了出来。

容湛陪着走了片刻,看了星河几次,仿佛有话要问,只因晓雪在旁,他便没有开口,自己往外去了。

容晓雪道:“你要不要去看看大姐姐?不知她好些了没有。”

星河心里正惦记着李绝,不知他醒了没有,给晓雪一提,不好推辞:“去看看也是正理。”

于是两人过了容霄院子,只去寻容晓雾。

不料晓雾那边已经关了门,晓雪正要叫门,星河拦住她:“我想大姐姐必然是不受用,才叫人早早关门,何必又把她吵嚷起来?咱们不如明儿再来看。”

两人往回走,先到了晓雪的院子,她请星河进去坐坐。

星河只说身上乏了,要早点安歇,辞别而回。

走到半路,星河对平儿吩咐了几句,平儿先回房去稳着丫鬟们,她自己就急急地往容霄房里走来。

容霄的院门也是关着的,星河上去敲了敲,里头问是谁,星河道:“是我。”门就飞快打开了。

院子里的丫鬟,都给碧桃打发了,显得很清净,碧桃亲自开门,含笑低语:“姑娘这么晚还来探望我们二爷,真是有心了。”

星河道:“老太太不放心霄哥哥,先前还叮嘱湛哥哥常过来看看,怕他累着呢。”

碧桃只觉着这三姑娘不仅生得美,而且为人和气,且跟自己的主子要好,她自然也喜欢。

容霄听见动静,在门口招手叫星河,又吩咐碧桃:“我跟三妹妹说几句话,姐姐不用伺候,歇着吧,有事就叫你了。”

拉了星河进内,容霄道:“怎么才来?”

不等星河回答,才又皱眉道:“我觉着道兄的情形不很对,就算缺觉,这会儿也该醒了,怎么一直睡呢?”

星河一怔:“那又怎么样?”

容霄道:“我一直守着,先前听他闷哼了几声,倒像是哪里不舒服。我又不敢问。也不敢去看。”

星河心头发紧,便转到里间,容霄自己把帘子搭起来,灯影下,果然见李绝的脸上更无血色,两道眉毛也微蹙着,确实像是个忍痛的神情。

星河挽着袖子,抬手探向他额头,掌心覆下去,却并不觉着很热,反而有些凉。

容霄在旁边见小道士没动,便问:“怎么样?”

星河道:“没觉着怎样。”

容霄道:“总不会是中邪了吧?”

星河哑然失笑:“霄哥哥,他可是道士。你说的什么话。”

“不是中邪的话……”容霄虽然是个单纯不知世事的,但一旦上心某事,却有一份比别人更谨慎入微的心思,他思忖道:“对了,我来过几次,道兄或者侧卧,或者平躺,可是我见他的姿势总透着怪异,好像避开了右边身子……要非中邪,不会在哪里儿撞到伤到了吧?”

星河先前却已经留心看过了,闻言道:“不能吧,衣裳上并没有血渍啊。”

容霄却觉着大有可能:“三妹妹,我听有听傅大哥他们说,江湖上有一种厉害的武功,比如一掌打在人身上,是看不出外伤的!实际却会伤到脏腑……如果是真的,那可就糟了!”

星河闻所未闻,花容失色:“那……那怎么办?”

“先看看再说。”容霄伸出爪子要去解李绝的道袍,手指将碰到,突然没来由地头皮一炸,忙及时停下:“还是三妹妹来。”

星河方才试探李绝额头他并没有动,心想让容霄去解应该无事,没想到容霄这么“自觉”。

她当然不愿意去解李绝的衣裳,可是又实在担心他。

当下只能勉强俯身,抖抖地先解开他的系带。

一边动手,竟鬼使神差地想到先前平儿跟她的那番夜间密谈,平儿交代过她,叫她千万别让小道士脱了衣裳清白不保,没想到突然间,竟换了她来解李绝的衣裳,也不知这样做,对于那岌岌可危的“清白”有没有影响。

小心地把他的道袍解开,里头却是一件厚密且滑的中袍,乍一看像是上次他穿的那件素缎的,细看却并不是。

容霄却在旁啧啧道:“不愧是青叶观,道兄的中袍竟是用的贡缎。”

星河突然想起那位来头很大的“陆观主”,手上停了停,又去解他的中袍。

外侧的系带倒容易,只是里间那边给李绝压在腰下。

星河不得不俯身过去,整个人几乎压到了小道士身上,费了点事才总算解开。

幸亏容霄在场,不然的话简直说不清。

星河解开带子,小道士的身子在贡缎的中袍底下若隐若现地,她实在没法儿再去做最后一步,便跟容霄道:“霄哥哥……”

容霄倒是很乐意效劳,又担心:“他不会……不会打我吧?”

李绝上回跟靖边侯斗气,把那么坚硬的牛筋鞭子都给生生拽断了。

容霄记忆犹新。

二爷觉着小道士的手若是扇到自己的头上,他的头可没桐油泡过的牛筋鞭那么硬实。

星河红着脸道:“应该、不会吧。”

容霄感觉到她的语气停顿,还是小命要紧:“三妹妹,你可别害我。反正如今道兄昏睡着也不知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动手就是了。”

星河叹气:“那霄哥哥答应我,你千万别告诉人去。”

容霄道:“我向你起誓,就算回头道兄醒了,我也说是我干的,怎么样?”

星河这才又抬手过去,把他的中袍轻轻掀开。

素白的贡缎揭开,少年的身子,一览无余。

宽肩细腰,肤色很白,但又不是那种孱弱无力的惨白,而是一种玉石般的动人光泽。

身上更是一丝赘肉都无,身段漂亮到堪称巧夺天工。

随着呼吸,他窄窄的腰腹微微地起伏,若隐若现的腹肌如同被微风吹着的沙漠丘陵似的,又神秘,又诱人。

星河只扫了一眼,就赶紧转开头去。

容霄虽然在浴堂见过一次,但这种风景是叫人百看不厌的,他目不转睛地,恨不得把眼珠黏在上头,又赞叹:“什么时候我能像是道兄这般……就好了。”

星河不知他在说什么,只催促:“霄哥哥,你还不看看他有没有伤着?”

一句提醒了容霄,目光转动,果然依稀看到在右边腰上,有一段乌青似的。

正要细看,便听到李绝“嘶”了声,沉沉地:“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