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可以低下他高贵的头颅。……

陈映梨就不该指望江定这个狗东西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拥有如此丰富的想象力,开口就含血喷人。

江定冷冷问完这句话后平静了几分,他的语气依然低沉沉的, “今晚你和谁在一起?”

他发作起来还挺的骇人,不咸不淡的语气, 偏要比他怒气冲冲时的质问还要多些锐意。

陈映梨为什么要告诉他?

她闭着眼睛胡说八道,“我的某个男朋友之一, 怎么了呢?”

这话说的也是气死人不偿命,她如今是万万不可能顺着对方的心意来,真能把他气死也好。

江定嗤笑了声, 眼底闪过一丝不显的狠厉, “哪位金主啊?开价多少?”

陈映梨的脸色冷了冷。

江定感觉胸膛底下的这颗心早就不知不觉被她戳成了马蜂窝, 身体里的五脏六腑哪哪儿都不痛快, 疼啊, 就是疼。

尖锐的、一阵接着一阵、密密麻麻直蹿天灵盖的疼痛。

他捏紧五根手指,“ 真那么缺钱可以跟我说,别去祸害无辜之人。”

陈映梨有个很好奇的问题, 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呛的过江定吗?

不过她现在能理解江定和钟如凡为什么在高中分分合合了三年, 最后女主角还是选择远走高飞离开他。

就他这个狗脾气,神仙都受不了。

但是江定和钟如凡说话根本就不这样,著名驰名双标, 对真心喜爱的人,一句刻薄的话都舍不得讲。

陈映梨打开客厅的灯, 阴阳怪气的反讽了回去:“祸害你半辈子就足够。”

江定受不了她和别人亲近这件事,他就没想过自己要直接面对她被别人霸占。这么多年,都是他霸道的占有着她,没有其他人。

江定心口微烫, 咽下喉咙里的血气,他冷冷淡淡地说:“当谁的情妇不是当,你开个价。”

陈映梨觉得江定可能是真的疯了吧。

口无遮拦。肆无忌惮。

她忍着没发脾气,“可以。”

江定的心猛地一跳,喉结滑了两圈,有些紧张等着她的下文。

陈映梨说:“一天十个亿,拿不出来就滚吧。”

江定闭了闭眼睛,罕见的沉默了下来。她在耍他,连敷衍都不算的玩弄。

失去记忆是不是真的就能很快爱上别人。

那么轻易就被遗忘而没有让爱成为一种本能,曾经立下海枯石烂的誓言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江定忽然间无比怨恨她失忆这件事。

与离婚这件事相比较。

江定更接受不了的是陈映梨和别的男人睡了。

或许他们以后不仅只是上了床的关系,睡出感情可能会恋爱结婚。

陈映梨利落摁断了通话,将手机扔到了沙发上,去洗手间试了试,家里还是没有水。但她有点想洗澡,明天下午就要去录制节目,总不能蓬头垢面的就跑过去。

她又想到了她的邻居。

特殊情况,去季樾家里充个电无伤大雅,但是去他的浴室洗澡,显得目的很不单纯。

陈映梨叹了叹气,现在只能寄希望在明天早上,盼着那时家里能来水。

江定今晚是彻底失去困意。

他烦躁的走到阳台上吹风,冬夜冷风拍打在脸上就像在挨巴掌,他稍稍清醒了一点,便咬着牙回忆今晚自己听见的那个老男人的声音。

气定神闲,成熟稳重,好似将所有事情都掌控在手心里。

男人的音色还有点熟悉,他拧着眉认真回忆了半晌,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是钟闻的朋友,季家的人。

江定和季樾不熟,但也是听过这位的事迹。

父亲过世后,年纪轻轻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刚成年手段就不一般,花了几年时间清理门户,以冷酷杀伐的行事站稳脚跟。

说他位高权重可一点都没有抬举他。

而立之年,也并未听说他身边有走的近的女子。

还有传言说他喜欢男人。

江定都不知道陈映梨是什么时候和季樾那个老男人搭上的关系。季樾心机深沉,高深莫测,是算计人心的政客。

这两个人从前根本就没有交集。

只是在庆功宴那天晚上,两人于酒店门口匆匆打了个照面。

陈映梨还真是有本事,见了一次就勾搭上了床?

她别真去当季樾的情妇了!

江定齿根酸的胀痛,整个人气的在打哆嗦,他觉得必要的时候,他可以低下他高贵的头颅。

江定近两年已经不怎么抽烟,今晚没忍住碰了两根,燥意稍减,他随后拨通钟闻的电话,开门见山:

“把季樾的手机号给我。”

“你找他干什么?”

江定牙齿咬碎也得往肚子里吞,眼神阴狠盯着远处,声音凌厉冷锐,“我干什么?他包了陈映梨。”

钟闻怔愣几秒,才理解他口中的包是什么含义。

包养,金主。

江定揉揉眉骨,“我得找他谈谈。”

钟闻沉默了好一阵,“我发给你。”

第二天早上,家里还是没水。

陈映梨用家里的矿泉水洗脸刷牙,她实在不太好意思借用邻居的浴室,这像色狼才能做得出来的事情。尤其是她很尴尬的见过邻居的关键部位,馋他身子在勾/引他。

她的邻居什么都好。

身材好,脸长得也没得说,难得锋利又没什么攻击力的样貌,就是太穷了。看起来比她还穷。

她好歹还有卖房子的存款,但是她的邻居只有一辆不值钱的杂牌车。

陈映梨洗完脸化了妆,扑了粉的面颊若映桃花,气色明艳,泛红的眼尾透出羞答答的娇意。少女素颜时清纯,浓妆艳抹也别有风情,像朵全然绽开的红玫瑰,娇弱的花瓣摇曳着湿润的露水。

她出门在电梯口又碰见了她的邻居。

陈映梨觉得她的邻居气场属实强大,周身散发着郑重威严的冷然。

她乖巧同人打了招呼,“早上好。”

季樾的目光淡淡望向这朵娇滴滴的小玫瑰,眼底微暗:“早。”

她今天穿的单薄,身姿纤瘦轻盈,肤色细腻雪白,笑起来软软的,娇里娇气。

季樾不动声色移开视线,低声询问:“去上班吗?我送你。”

同为社畜,陈映梨当然不好麻烦他,“不用,我打车。”

季樾没有勉强,顿了半晌他说:“这个点不好叫车。”

工作日,早高峰,路上堵,叫车确实不太容易。

但陈映梨并不急着赶时间,她说:“不麻烦您,您别迟到了,小心挨骂。”

季樾没有反驳,低低嗯了声,“好。”

男人目光深邃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清早熠熠的明光映照他透白偏冷的脸孔。他想起昨天半夜江定那通兴师问罪的电话,阴恻恻询问他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冷冷叫他好自为之,不要为老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