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遇到想不通的难题就变身玩偶吧(中)(第2/3页)

……大概是想表示武器?

安娜贝尔眉皱得更紧了。

“两个矛盾非常激烈的火柴人……画这个干嘛?”

布朗熊点点头,又摇摇头。

白板上再次浮现出新的画面。

……而这一次,长发的火柴人跪倒在地上,表示“长发”的波浪线条一半被短发火柴人揪住,一半被他手里的三角形斩断。

“呃……短发的想削了长发火柴人的头发,揪着她的脑袋让她下跪?”

玩偶点头,这次没有摇头。

接着,它没有擦去这一幕,而是在白板空白的区域继续画长发火柴人:

陷在很多很多波浪线条里、朝上举着双手的;

头冲下倒在地上、脑袋上还压着一座大石头;

脖子上套着一圈绳套,半折叠着吊在空中;

身体最中间直直穿过一道细长的大冰锥;

双手被线段缚在背后,而线段末端是一匹简陋的狂奔的马……

安娜贝尔看得眼花缭乱,在小白板上用法术奋笔疾书的布朗熊一直画到空隙全部填满,才停下来。

“呃……被淹死、被砸死、被吊死、被戳死、被马拖死……”

安娜贝尔艰难地一个个辨认:“……这是干嘛?火柴人的一万种死法?”

玩偶肯定点头,把全部的死法都圈起来,在最上方一块小小小的空隙,挤挤攘攘地留下了什么东西。

安娜贝尔觉得那是个具体的句子,急忙贴近板子细看。

【Your mom↓】

看清是啥的安娜贝尔:“……”

她默默看向玩偶。

玩偶正拍着画板,大力、肯定、特别积极地点着头。

——然后他疯狂点的头就被一巴掌拍中了。

“别拿别人的母亲开这种恶劣玩笑!”

安娜贝尔黑着脸说,顿了顿又补上:“区区一头布朗熊!”

……哦。

果然就和我猜的一模一样嘛。

如果这个蠢蛋自己不……我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说到底我干嘛要管她的家事?我怎么管的结果都是被烧死,要么被海伦娜烧死,要么被德里克烧死!

当务之急是把莉莉摘出去,讨厌的斯威特爱怎么样怎么样,反正大小姐又不会像我们一样、时时刻刻受生命威胁!

躲在树洞里的精灵想,又累又委屈。

安娜贝尔当然看不清树洞里的精灵是什么模样:他从小就不会让她看见自己“不帅气”的模样。

“你给我收敛收敛。”

再怎么斗争,也不能上升父母啊?

你看我骂过你家人吗?

大小姐没好气地教训道:“大半夜的,身为宿……身为提供抱抱与温度的布朗熊,不准开这些低俗玩笑……”

当然,树洞里的精灵,也从不是“受了委屈自己咽”的类型。

他“唰唰唰”擦去小白板上所有的内容,重新落笔——

这次的画板上,只有一个大大的火柴人,位于最中间。

短发的火柴人用两条短短的线条捂住脸,代表腿的两条长长线条跪在两边——这是一个瘫坐在地、表达绝望的姿势。

而短发火柴人的四周——白板上,除它以外的所有空间,都填满了杂乱、狂放、密集的簇状线条。

火焰。

他在被烧。

最上端描粗了大大的字母——

【HAPPY?】

这样你就开心了?

布朗熊摇着笨重的脑袋,扬起脸——

“啪!”

它命途多舛的头套寿终正寝,死于掌下,后脑勺出现了深深的凹陷。

使出此掌的安娜贝尔怒吼道:“不!准!瞎!画!”

捂着后脑勺,久久抬不起头的玩偶:“……”

大概在被烧死之前就会死于对方的巴掌,嗯。

……这只雌性是有问题吧?!有问题吧?!肝昏头肝昏的不仅有大脑还有小脑吗?!干嘛打他头!干嘛打他头!以前都是只打脸的——这个觉醒暴力基因的猩猩——

“神!经!病!”

这声怒吼后,响起一声极轻的抽泣。

捂着后脑勺的大玩偶僵了僵。

“不准……不行……”

他干嘛老这么咒他自己?

斯威特继承人所见识过的火刑太多太多,以至于她闭上眼就能描绘画面、躺上床就能听见尖叫与哭嚎。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不能像父母那样无动于衷,也早已遗忘了某个教给她难过与快乐的罪魁祸首。

越熟悉,越害怕,越厌恶。

而如果把遭遇火刑的那些人换成——把皮肤迸裂的卡尔换成——那画面就——那她就——

安娜贝尔抹抹眼睛,直接跨过地上的大玩偶,打开宿舍门。

不睬他。

本来就要绝交48小时。

48小时可还没完全满呢。

“随便你吧,我从没见过性格这么差劲的布朗熊,诅咒这个诅咒那个,也就外观可爱罢了……既然你会动的话,就自己走开,明早不要……”

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反手关上了门。

门外静了一会儿。

然后:“砰砰砰!砰砰砰!”

背靠在门上等待的大小姐冷哼一声,带着满意的神色往房间里走。

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学习。

“砰砰砰!砰砰砰!”

那家伙肯定会立刻回去的,装在玩偶里偶然被送到自己门前都够他尴尬的了。

“砰砰砰!砰砰砰!”

“助理,过来帮我……哦,助理还没回来啊。”

我就知道,什么人一旦跟着薇薇安浪,绝对是彻夜不归了。

“砰砰砰!砰砰砰!”

安娜贝尔哼着歌脱下高跟鞋,将沉重的书本们藏进密室,然后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望着镜子愣了好一会儿。

镜子里,眼眶还有些发红的女孩与她对视。

“……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

难不成被宿敌长期诋毁地称呼“哭宝宝”,真让她变爱哭了?

“砰砰砰!”

安娜贝尔皱皱眉,不去看镜子,而是举起手绕到颈后,解下家徽,拆去发苞上的丝带。

一头红月季般的长发倾泻而下。

大小姐毫不留情地伸手抓乱:过于厚实的发量对她是个大累赘,这让每次绑头发都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头皮发麻”,每晚解开丝带时,才有种“我在呼吸”的感觉。

学习瓶颈一到就将其搓成狗毛的坏习惯也是因为这个。

“先去泡个热水澡吧。”

今晚的首要目的是睡个好觉,调整睡眠质量。

“砰砰砰!砰砰砰!”

——有这个持之以恒的背景音在一定能睡得更好,嗯。

大小姐草草规划了一下,将解下的丝带叠回原处,伸手拉开抽屉,找到晚上泡澡时用的大发圈。

这一步很顺利,她看助理从那个抽屉拿发圈拿了无数次。

可下一步……下一步是什么来着?扎头发对吧?为了防止被水弄湿头发,要扎起来——扎成一个不会让头皮发麻、松松散散、却还很牢固的圆形——好像是叫丸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