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第2/2页)

“?”乱步也看见了奈奈子手里的杂志,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感兴趣的表情,“染什么?”

奈奈子低头翻了翻杂志,找了一下,最后指着里面看起来最酷炫的一款发色,对乱步说道:“染这个。”

多层次渐变彩虹色,外表看起来只是不露声色的灰黑,但只要将手指没入头发间,随手一撩,就会露出里头像是融化了的彩虹糖一样的七彩渐变色。

乱步伸长了脖子,眯着眼睛,探头过来,神色严肃地仔细研究了一下杂志上的这款发色,像是在十分慎重地思考。

五秒钟后,看得有点馋的乱步从抽屉里翻出了一根七彩波板糖,拆开了包装纸,把波板糖塞进了嘴里,叼着大大的波板糖,吸溜了一下口水。

“这个得要有很多头发,才能染出这么多颜色。”乱步本着科学严谨的“国木田精神”,对奈奈子这么说道。

他说的很有道理,奈奈子想了一下,乱步是短发,她自己的头发细细软软的,好像也不是很多的样子,应该也染不了这么多颜色,于是她转过了头,对正在玩手机游戏的果戈里叫道:“果果里。”

她把手里的杂志举起来,指着上面的“七彩波板糖”,对果戈里问道:“你要染这个吗?”

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盯着果戈里垂在肩头的毛茸茸的小辫子。

“我可以拒绝吗?”看清了杂志上的发型,果戈里十分坚定地举手提问。

奈奈子很想说不可以,但是她总不能按着果戈里的脑袋给他染头发——如果只是剃头发的那说不行还行——因此她只能十分遗憾地放弃了这个计划,不理果戈里和自己的笨蛋爸爸了。

最酷炫的发色不能染,再看其他的发型,就顿时觉得有点“逊”了,奈奈子又翻了两页杂志,就觉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她把杂志合上,跑去天台上看贤治种的萝卜了。萝卜的叶子也是绿油油的,让奈奈子想起了自己的后桌“越前那个啥”的头发,也是一样的墨绿色。

九月初的夜晚,横滨还有些闷热,天台上有很多蚊子。奈奈子听贤治说了一会儿“牛不听话的话晚上该怎么做出一顿好吃的牛肉盖饭”,身上就被蚊子咬了三个大包出来,于是她又赶紧溜了,跑回了楼下的侦探社里。

办公区里只有看漫画的乱步、打游戏的果戈里,以及兢兢业业加班一个人卷起来的国木田,奈奈子晃荡去了医务室,偷偷打开门看了一下,谷崎正躺在病床上,床边站着与谢野和直美,两个女生手里拿着水果刀,正在心情愉悦地聊着什么心得。

好像是在讲怎么吃水果,因为奈奈子模模糊糊听见了她们提到了什么“剥开”、“切开”、“掰断”、“榨汁”之类的词语。

医务室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奈奈子把门关上,又转过身,打开了背后事务员办公室的门。

她从门缝里探进了脑袋,春野小姐正在带着事务员们聚众吸猫,几个社员围着趴在办公桌中央的三花猫“嘿嘿嘿”地笑,手里拿着逗猫棒和小零食,手机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就没停过。

奈奈子默默地把这边的门也关上了。

社长办公室的门锁着,会议室里没有人,最后还是没找到事情干的奈奈子晃荡去了接待室,从沙发底下扒出了自己藏在那里的乱步的旧披风,然后盖上了披风,窝在了沙发上开始睡觉。

蒙着脑袋,奈奈子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听见外面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揉着眼睛,奈奈子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外面的办公区乱哄哄的,不知道是怎么了。奈奈子踩着小皮鞋,挪到接待室门口,看见了从外头跑进来的贤治。

“贤治。”奈奈子吐字还有点含糊,叫住了他,“怎么了……”

“社长被人袭击了!”贤治语速很快地说道,少年的嗓音响亮,带着少见的认真起来的语气,“与谢野医生现在正在手术室里给他进行治疗。”

“……袭击?”奈奈子睡得脑袋还有点蒙蒙的,反应有些迟钝地过了一秒,才理解了贤治说的话,她努力地提起精神,让自己变得清醒了一点。

“是啊。”贤治的眉头皱了起来,“竟然能让社长受伤,一定是很危险的罪犯吧,真是糟糕了啊,希望社长能够平安无事……我要先进去帮忙了。”

他和奈奈子说了一声,就跑进了侧门。办公区里,国木田正在指挥还没走的事务员调查情况,脸色不太好,一群人忙的团团转。

奈奈子站在接待室门口,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下意识地想要找乱步,但是乱步却不在办公桌边,果戈里也不知道在哪里。她想了一下,跑去了医务室,在医务室里找到了乱步。

医务室里间的手术室大门正紧闭着。奈奈子站在门口,很小心地朝里面探头。乱步坐在医务室里的一张凳子上,靠着墙角坐着,十指拢在一起放在腿上,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爸爸。”奈奈子小声地叫他。

听见奈奈子的声音,乱步顿了一下,抬起了脸,把视线投向了医务室的门口。

扒着门框,奈奈子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语气听不出起伏,很小声地问道:“……爷爷受伤了吗?”

乱步张了一下嘴巴,第一下没能顺利发出声音,闭着嘴喉结动了动,重新开口时,奈奈子才听见他说道:“没事,有与谢野小姐在,社长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他说完这一句话,就陷入了一片短暂沉默的空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走神了好几秒,才又突然回过神来,对奈奈子说道:“你先和果戈里一起回家去睡觉,爸爸晚一点回去。”

奈奈子没有说“果戈里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又看了一下依然紧闭着的手术室大门,就很听话地“嗯”了一声,从医务室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