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奇奇怪怪 顾世子喝醉了

前院宾客满座,后院略显冷清。

苏长清怕自己的新婚妻子闷,就让苏蕴与苏芩,还有苏芸去与她说说话。

喜房不能进太多人,所以都没有带婢女过来。便让几个婢女寻个地方先吃东西垫一垫肚子。

入了喜房后,大家才发现苏蕴的耳垂微微发红,苏芩惊诧的问道:“六妹妹戴的耳坠是新的?”

苏蕴回道:“确实是新的,怎么了?”

苏芸道:“六姐姐你的耳垂都红了,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吗?”

苏蕴摸了摸耳垂,恍然道:“难怪我方才就觉得有些痒。”

苏长清的新婚妻子沈氏忙道:“先拆下来,再用温水洗一洗,抹些艾叶油。”

苏蕴忙把耳坠拆下,然后道:“那我先回院子处理一下,一会便回来。”

苏芩:“赶紧去吧,可别肿起来了。”

苏蕴也怕耳朵红肿得难看,所以也就匆忙地出了喜房。

今日是苏长清大婚,无论是前边的院子,还是后边的院子,都是灯火通明。因此苏蕴与初意二人倒也不用提灯笼就回去了。

二人行至上回嫁祸苏雯那处的巷口,拐了个弯后,二人相继一愣。

她们竟看到顾时行坐在石桌旁,手肘支在石桌桌面上,手心轻握成拳撑着额头闭眼假寐。

顾时行本就长得俊美,时下灯火之下,一身月白色的直袍。素来一丝不苟的墨发,却不知怎的有一绺发丝随着风向倾斜在他的眉眼上,薄唇微抿,阖着双眸,就似一副美男浅睡图。

若非是他不苟言笑,甚至性子沉闷,估摸着这金都城会有更多的贵女会非君不嫁。

苏蕴对这一张脸都有四年了,少女的那种春心荡漾都被差不多磨没了,时下只是因在这看见他,而多了几分错愕。

从错愕中回过神来,疑惑他怎么在这?

今日男宾众多,所以是不允宾客到后边的院子的,那他是怎么过来的!?

莫不是苏府的护院见顾时行常常来苏府,又或者是见侯府与苏府的交情,便不拿他当外人了?

可苏蕴觉得,护院根本就没发现顾时行进了后院。

苏蕴对初意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放轻步子,企图在他没发现前从旁走过去。

但才从他的身旁走过,便有温沉嗓音落入了耳中。

“苏六姑娘。”顾时行许是饮了酒,嗓音有几分低哑。

苏蕴背脊一僵,转头望向顾时行,只见他依旧手撑着额头,歪着头微睁黑眸,而眼神好似少了几分平日的清明,应是喝了不少酒。

苏蕴转过身,面色淡淡的朝着他略一欠身:“见过顾世子。”

行了礼后,苏蕴冷淡疏离的劝道:“今日嫡兄大婚,后宅不能随便进,顾世子还请及早离去。”

顾时行目光紧锁在她的脸上,半晌后,他道:“我想与你说一会话。”

苏蕴颦眉的看了眼身旁的初意,再看了眼他,在想他要与自己说什么。

难道是那两个男人的事情有消息了?

想到有这个可能,苏蕴转身走到拐角的地方,看了眼长巷,见没有人影,便看向初意,吩咐:“你且先回去准备温水和艾叶油,顺道留意一下那头的巷子有没有人。”

初意看了眼那顾世子,眼里带着几分担忧,但还是点了点头,欠身后转身走了另一头巷子。

苏蕴站在拐角处,时刻关注着巷子,然后看向顾时行,问:“顾世子可是发现了那两人的踪迹了?”

顾时行收了手,支起了身,没有回应,而是从石椅上站了起来。

许是真的饮了许多酒,站起来的时候身子轻缓了一下。苏蕴都担心他会摔了,然后她还要找人来把他带走。

她可不想让人知晓他在这里。

好在他晃了一下身子后便站稳了。朝她走来时,脚步虽然有些浮,但好在走得还算稳。

苏蕴看了他一眼,然后扭腰,探出个脑袋往长巷望去,看见没有人,才转回身。

可一转回身,一股浓郁酒气袭来,随即是顾时行那张长得俊美,且带着几分朦胧的俊脸。

近在咫尺。

苏蕴的身子蓦地往后一靠,背脊挺直,紧紧靠着墙壁。

低声呵斥:“你做什么?!”

二人只比那晚在树下的距离宽了些许,即便没有任何触碰,但时下这个距离还是太亲密了。

顾时行低垂眼帘,看着比他矮了一个头的苏蕴。

浓郁的酒气,还有不甚清明的眼神,这分明就是喝醉了。

喝醉了还怎么可能会与她谈正事?

失策了。

苏蕴压低声音道:“你喝醉了,下回等你清醒的时候再与我说。”

属于顾时行自身散发出来的压迫人气息,笼罩了她整个人,顿时让她气势落于下风,像是受制于人一般。

她想从一侧走开,但顾时行却是拉住了她的手腕,低低地唤了一声:“阿蕴。”

苏蕴皱眉看了眼被他抓住的手腕,再抬头看向他,压沉了嗓音喊他的名字:“顾时行,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顾时行“嗯”了一声,然后道:“我就是想与你说几句话。”

苏蕴叹了一口气,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这人真奇怪,我们曾经有四年的时间,四年你都极少与我说话,如今却是要来找我说话,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

顾时行又开始沉默。

苏蕴见他不打算说正事,道:“你松开我,我没心情与你说话。”

沉默了半晌的顾时行开了口:“你也不与我说话,不是吗?”

苏蕴一怔,忽然怪异地看向他。

“我每回与你说话,你都避开我的视线,你让我如何多与你说话?”他的语气多有无奈。

苏蕴微微垂眸思索,好似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他的眼神好似永远平静,沉敛,会让人不自觉的紧绷着背脊,不敢掉以轻心应对,让人心闷所以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什么事情,她都尽量避开与他视线相对。

顾时行低声道:“我误会你是事实,但相处四年,我知你不是会做那样事情的人,可已经无法查证,但你有所要求,我必应。”

“我性子寡淡惯了,不怎么会与人相处,便是你嫡兄,我也明白他对我多有忍让。除却第一年会对你有所怀疑,后来几年,是习惯了你我两人的相处方式,再也没有在意过究竟是不是你算计了我。”

顾时行估计是真的喝醉了,不然他怎么会与她解释这么多。

听了他的解释,不知怎的,苏蕴心思多了几分复杂。

这回轮到苏蕴沉默了,半晌后还是不知该说什么,只说:“你喝醉了……”

顾时行摇头:“没醉。”

就是比平日多了几分冲动而已。

然后又陷入了沉默,顾时行见她无话可说了,终又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