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日常

不出顾时行所料。

在苏蕴与他陪二老一同用了早膳后,才欲回清澜苑,就听到了下人来通传,说是定淮王拜访,还带了两抬礼来。

苏蕴惊讶,这竟然与顾时行所预料的几乎一样。

顾时行看向苏蕴,毫无意外地浅淡一哂:“如我所料。”

他是如此自信却又气定神闲,过分的光芒,苏蕴心底不禁有丝丝涟漪漾了起来。

忽然发现吸引她的,不是他那俊美的样貌,也不是他再次成婚后对她的体贴入微,而是在这些基础上,再散发出来的自信和表现出来的睿智。

他虽有缺点,可也有很多的过人之处,而这些过人之处皆是魅力。

这时顾侯也听到定淮王上门来,把顾时行喊了回去。

顾时行回去前,与苏蕴道:“此事你莫要担心,先回去。”

苏蕴颔首,随而先回了院子。

顾时行也就与父亲一同前去应对那定淮王。

回到院子不久,又有下人来传,说是亲家大公子来了。

顾时行在见定淮王,苏蕴也就让人把嫡兄请到了清澜苑。

苏长清见到妹妹,问:“定淮王怎么进金都了,还来了侯府?”

苏蕴与嫡兄道:“一会与兄长细说。”

二人在院中的亭中落座,下人送上了茶水后,苏蕴便让旁人退了下去。

给嫡兄斟了茶后,才正色地道:“那定淮王才来不久,兄长就到了,想必不是因为定淮王的事情。”

苏长清颔首:“今早我听说陈明阆又被打了一顿,又被抬回了陈府,是不是……”话到这里,看了眼周遭,压低声音问:“是不是妹夫做的?”

苏蕴也小声了下来,回道:“不是夫君做的,但与夫君也有些关系。”

苏长清眼眸微微一睁,惊道:“还真的与他有关系呀!”

讶异完了之后,又问:“到底怎么回事?”

苏蕴斟酌了一下,才道:“这件事,还是等夫君见完客再与嫡兄说吧。”

苏长清闻言,微微眯眸揣测:“这事与他有关系……肯定是他在算计些什么。”

苏蕴浅笑不语,在等顾时行的时候,问起了嫂子的事情:“嫂嫂现在如何了?”

说起妻子,苏长清从思索间回过了神来,脸上覆上了一层柔光:“你嫂嫂如今除却身子有些重外,其他还好,就是常常念叨着你们三姊妹一下子嫁出去了,家里安静了许多。”

苏蕴略一思索:“那过段时日我便喊上四姐姐和五姐姐,一同回去看看嫂嫂。”

“如此自然是好。”

兄妹二人闲聊了一会,顾时行也就回来了。

几个人也就着凉亭而坐,苏长清开口便问:“那定淮王何时来的金都,来侯府又所为何事?”

顾时行饮了一口茶,才缓缓地道:“昨日进的城,来侯府是替子致歉。”

苏长清诧异道:“听说这定淮王也是个自大的人,竟会亲自上门致歉,想必也是着急了。”

想了想,他问:“那你与侯爷是怎么答复的?”

顾时行淡淡一嗤:“让其把礼带回去,不再追究也不见谅。”

苏长清皱眉:“不再追究?”

顾时行神色清冷:“那梁邕终会自取灭亡,何须脏了自己的手?再者陛下也自有决断。”

即便再怎么追究,也做不到把刀刃插入梁邕的心口处。而且纵使定淮王没有任何谋逆的心思,但这梁邕也是皇帝拿捏着定淮王的筹码,他尚不能轻易去动梁邕、

苏长清点头认同,随即又道:“定淮王的事先别说,倒是来说说那陈明阆又是怎么一回事?”

顾时行也就把与苏蕴所说过的又述说了一遍,话到最后,神色浅淡的道:“定淮王此次离去后,必然会调查我与大皇子的过节。”

苏蕴诧异:“能查得清楚吗?”

顾时行往向她,浅晒:“能,很快便能查到李嵇因一个女子而在私下对我多有针对。”

苏蕴闻言,随而与嫡兄面面相觑。

二人不约而同的觉得,这也像是顾时行安排的。

说了一会话后,顾时行与嫡兄说到了一些政事上边,苏蕴也不大懂,便起了身,温笑道:“夫君与哥哥便先说着,我去厨房做些糕点送来。”

苏蕴离去,去厨房做了糕点,顺道多做一些让嫡兄带回去给嫂子。

正在做着糕点的时候,苏蕴不禁想起了婆母。

——要是让婆母知晓她的嫡兄今日来寻顾时行了,也不知道婆母该如何作想。

想到这,心底一虚,连忙晃了晃脑袋,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晃出了脑海中。

那厢的顾夫人听到苏长清来了,眉头比方才知道定淮王寻上门来还皱得厉害。

在房中踱步许久,最后没法子了,也就进了宫。

半是扭捏的与自己姐姐说了私密话,说自己想要从傅太医那处拿个让男子气血旺盛的方子。

道是侯爷似乎年纪上来了,似乎略有不从心了。顾夫人拿了丈夫出来挡箭,却是闭口不提自己的儿子。

*

定淮王从侯府出来之际,在进宫面圣之前,吩咐随从:“暗中调查一下这顾世子与大皇子李嵇有没有什么过节。”

属下问:“昨晚那陈家小子的事,王爷不打算告到陛下跟前了?”

定淮王冷哼了一声:“怎么能不告?本王的儿子再浑,也不能稀里糊涂的被人当刀子使,但此前得查清楚这忠毅侯府的世子与李嵇有没有什么过节才成。”

说到这,他顿了顿,才冷着脸道:“不过那臭小子也该被治一治了,正当这金都是定淮了,没半点分寸!”

到底只有一个亲儿子,传宗接代也得靠他了,就是这回儿子的世子之位不保,他也要保他回定淮,直到生下孙子为止。

*

大皇子府。

一早就听到弟弟又被打得下不来床的消息后,陈侧妃哭哭啼啼的与李嵇道:“这些人没完了是不是,先前就打了小弟一顿,现在又来!殿下你可要为妾身的小弟做主呀。”

李嵇轻拍了拍怀中的人,安慰道:“大夫看过了,只是皮外伤,未伤及要害,养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好。”

陈侧妃闻言,推开了他,恼道:“什么叫未伤及要害,养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现在小弟都还昏迷不醒呢!殿下你得为妾身做主呀!”

那小舅子又不是第一次惹事了,前几次他都出手帮忙解决了,可李嵇却是逐渐的厌烦了。

他是喜爱侧妃,但她那一家子实在是扶不起的,逐渐地连带着对她家人的不悦,也变成了待她的几分不耐烦。

“昨日打了人的人跑了,没人知道他们是谁,很难找寻。”李嵇压下不耐,耐着性子解释道。

“怎么可能!”陈侧妃想了想,随而把小弟第一回被打的事情和现在被打的事情联想到了一块,恍然道:“是了!定是忠毅侯府的人做的,先前就因小弟和那什么定淮王世子走得近,他们就打了小弟,现在肯定也是他们派人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