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封凌许久没说话。

沈淮似乎是被烫得热,掀开领口扇风,领口开开合合,越扯越低。

不仅能看到脖颈锁骨处被烫红的部分,还能看到汤药流下时,留下的深浅不一的棕色斑驳,一路向下。

冷白皮肤上,有红色、粉色、深棕和浅棕,好像成了一块画板,可以留下任何颜色和痕迹。

封凌伸手把沈淮的衣服向外拉。

沈淮身上穿着戏服中的白色里衣,这种里衣柔软舒服,剧组给他准备了好几套,他平时在剧组最常穿。

为了搭配多种外衣,领子做得很低。

封凌握住成v形交叠的领口最低处,腰带束起的两片衣领都被他握在手里,向外拉,屈起的手指指骨碰到沈淮胸口的皮肤。

从未被人碰触过的地方。

坚硬的指节和敏感的肌肤擦到一起,细小的麻意顺着神经爬上来,沈淮用力地抿了下嘴角。

封凌的这个动作出乎他的预料,他抬眼看他。

封凌却侧头避开他的眼睛,他说:“不要让衣服磨到,先涂药膏。”

这衣服不知道柔软程度,他怕磨伤沈淮刚被烫到的皮肤。

很有可能。

他是知道沈淮的皮肤有多敏感娇气的。

那天拍亲热戏的时候知道的。

他没用多大力气,沈淮锁骨上的咬痕就已经很可怕了,还有他腿上的红握痕,他抓的时候……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封凌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他怎么也这样了。

正打算追人呢,这就跟个觊觎沈淮的变态一样了。

再这么下去,他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车里有药吗?”封凌堪堪稳住心神问沈淮,眼神从他脸上飘忽而过。

有那么一秒,他觉得沈淮的表情有点古怪,再仔细一看又是正常的。

“有。”沈淮说。

他没想到封凌拽他衣服,是为了不让衣服和他皮肤接触,连声音都显得冷淡了,“你把衣服向前拽,可是我后面也被烫到了。”

汤药直冲沈淮的脖子而来,大多数洒到前面,还有一部分流到了脖子后面。

封凌:“……”

他的手一时不知道该松开,还是该继续抓着。

他的动作有点引人注目,已经有人向这边看了。

封凌说:“你自己拎着。”

沈淮就自己拎着,虽然刚才声音有点冷,但他今天确实有点听话。

“后面看不到,你给我涂药膏吗?”沈淮问。

封凌:“……”

“还是叫阿童给我涂?”说着,他转头寻找阿童的身影。

“我给你涂。”封凌艰难又快速地说。

“好。”沈淮非常平静地应声,好像给他涂膏药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涂药膏确实是一件寻常小事。

封凌觉得自己病情开始严重。

他很怕还没追到沈淮,就因为一些行为把沈淮吓跑。

两人又来到沈淮的保姆车上。

上次是涂脚指甲油,这次是涂药膏。

沈淮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管膏药递给封凌,封凌低头看膏药名字和注意事项,一抬头就怔住了。

入眼一片雪白。

他看个注意事项的时间,沈淮把两片衣服从肩膀向下拽开,没有保留地把他的后背露在他面前。

他肩部线条平直,背部两边肩胛骨突出,像蝴蝶的一对翅膀,背部中下及腰的中间有一道深深的凹陷。

整个背部纤薄瘦削而又不柴,非常有少年感。

“我不知道烫到哪里了,你帮我涂后面吧,前面我自己来。”沈淮把头发捋到前面,转头对封凌说。

头发松松挽在前面,裸着后背侧脸回头看时,身体的弧度更绝对,后背加脸的冲击,又把封凌的清醒给压了下去。

散散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一层浅薄的光。

如果有个画家在这里,可能会疯狂,留下一副兼具艺术和诱惑的氛围画作。

封凌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他眼眸黝黑如海底,唇舌干燥没法开口回答他。

他怕一开口就会吓到沈淮。

他拿着药膏站起来,走到沈淮身后。

他没有说话,沈淮也没说话,侧头看了他几秒转回头,自己拿膏药先涂前面。

封凌把药膏挤到掌心里揉开,原本冰凉的药膏被温热后,才涂到沈淮身后。

刚开始药膏温度正好,沈淮那么其实没被烫伤,就是红了而已,稍微有点刺刺的感觉,温温的药膏涂上去感觉正好。

可当封凌掌心按上他后肩揉化药膏时,沈淮肩膀一颤,线条紧绷了起来,脊背不受控制地向前挺了一下。

封凌手掌的温度太高了。

他都不知道一个人的体温可以这么高。

药膏开始渗入皮肤时的感觉有点凉和麻,再次被封凌滚烫掌心这么按压,又刺又麻又烫。

感觉身后的动作停了一下,沈淮咬了下唇,放松身体。

可是后面还是没再动。

他听到非常明显的呼吸声,这么近的距离,却没有感觉到呼吸拂在自己背上。

封凌应该是在侧着头。

沈淮嘴角微扬,喉头滚动调整自己的声音,“怎么不动了?难道是我背后被烫得太丑,吓到你了?”

“没。”惜字如金。

沈淮耳朵动了动,还是捕捉到封凌声音里的异样。

他天生烟嗓,当声音再被压低,有点沙哑的性感。

“那你怎么不涂了?”

几秒后掌心再度按到沈淮的后肩上,温度好像比刚才还高了一点,沈淮早有准备,除了后背微绷,没有其他反应。

他以为封凌这时不会再开口了,没想到他叫了他的名字,“沈淮。”

“嗯?”沈淮喉咙里闷出一个字。

封凌又停了几秒钟。

“你在直播中说,徐郡贤拉扯你,呼吸喷到身上你觉得恶心。”

“嗯。”

“我这样碰你。”封凌转头面向沈淮的背部,“呼吸这样喷在你身上,你觉得恶心吗?”

封凌的呼吸就这么喷到了沈淮的裸背上,他的呼吸也烫,被烫出的粉色已经开始消退的左肩胛骨,几乎难以控制地弓了起来,热度和麻意一点也没消退。

“不会。”

何止是不恶心。

沈淮觉得自己好像得了一种奇怪的病。

有这种感觉,是从跟封凌接触后再见到徐郡贤开始的。

他越来越厌恶别人的触碰,却越来越喜欢封凌的触碰。

他想钻到封凌的怀里,被封凌密不透风地,紧紧地抱着。

想跟他碰碰鼻尖,然后脸贴着脸。

想被他搂着睡觉。

可惜,时机还没到。

“好。”封凌说。

他就这么站在沈淮后面,面对着沈淮的后背,给沈淮涂药。

呼吸和掌心同时贴上来。

沈淮身体晃了一下。

一只胳膊揽住他的腰把他扶稳,问:“那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