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帷幕

……

『一开始……后来……但是……没办法……于是……结果……』

“原来如此,你是杜拉罕啊。”

流传在古代爱尔兰,也就是凯尔特神话中的妖精——无头骑士杜拉罕,是带着一盆鲜血向濒死之人通告死亡将至的不详象征,传说中与无头爱马一齐奔驰在林间溪畔的神话生物。

而且我面前这位杜拉罕格外的神奇……她居然弄丢了自己的头。

『……总之,就是这样,』

半小时之后,已经彻底打开话匣子的塞尔提攥起拳头,摆出了一个zhijusoopo在空中飞揍了两下,似乎在发泄自己的沮丧和不满,『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失忆了,头也不见了,这世界上还有比我更惨的无头骑士吗QAQ』

诶,可以直接用颜文字表达自己的情绪,这一点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这样一想既然有颜文字,那就不需要脸上的肌肉来牵动做出表情,自然就有没有头也无所谓了。

啊不对,她好像还吃不到芒果来着。

……那真是太可怜了。

“听起来是挺惨的,”我回忆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关于神话生物的知识,“按理来说,一切智慧生命的弱点都在于头部。但杜拉罕的确是其中的特例了。”

“你平时有突然失去神智的时候吗?比如说短暂的间断性失忆?或者是身体上出现异常的疼痛?”

她对此一一否定,倒是岸谷新罗在旁边拿着录音笔(?)插话道,“塞尔提的行动和正常人差不多啦,硬要说的话就是没办法接吻这一点比较遗咕噗——

“……或者无法控制自己爆发性的情绪?”

“这、这么说的话的确如此,”

被连环暴打的密医继续锲而不舍地插入我们的谈话中,“塞尔提常常对我的求爱施以毁灭性的打击,这算不算情绪失控?虽然这份疼痛也是我们之间【爱】的一部分,但果然还是太过量了……”

我默默地离他远了一点。

嗨呀这也是个变态……果然这些会日常穿着白大褂的地下黑医心理都有点问题呢,比如我们港口Mafia知名不具的那谁谁谁。

不过塞尔提倒是淡定地无视了那边的妄想发言,『并不会有超过正常人类范围的情绪。而且我自己感觉都是在可控制的范围内』

“那看来头颅在很大程度上,并不是你身体系统的支配点。”

『可我担心的是如果头颅被破坏……』

她在打这段话的时候,特意转过身子不让岸谷新罗看见——那位密医现在瞪着我的眼神几乎要冒出火来了,男人可悲的嫉妒心啧啧啧。

杜拉罕的手指无助地蜷缩了一下,即使没有脸来表达的表情,我也能察觉到她的恐惧和不安。

——『我会死。』

“……”

……这倒是。

手机震动了两下,是织田作发来的信息,第一条是在问我怎么还没回酒店……诶诶诶已经快十二点了??我和塞尔提聊了这么久吗?

“我倒是不太清楚杜拉罕的头颅是不是致命的弱点,但身体的一部分不放在身边,果然还是不安心吧?”

我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如果没有被别人随便丢掉的话,在黑市上发布悬赏应该也会有消息。除此之外的走私品和地下拍卖会,港口黑手党在这方面的接触也比较多。”

“我会帮你留意一下的。”

『谢谢(≧▽≦)』

“深海君和塞尔提的关系也太好了吧……”

岸谷新罗突然出声道,一脸幽怨加黑气地瞪着我……还在吃醋啊,“你们明明今天才认识,凭什么关系就突然变得这么好了!”

“我和塞尔提已经相濡以沫二十年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又瞪了我一眼,

“按照这个进度来说的话,我们明天就应该去登记结婚才对啊塞尔提!”

这么一看,岸谷新罗现在的表情,和太宰有时候发现我和中也先生一起出门飙车却没带他时的表情,还有点相似?

所以太宰那时是在吃我的醋?还是在吃中也先生的醋?还是又觉得自己被排挤了,所以玻璃心碎一地?

“……关系好?”

由于联想到被故意排挤以后会不高兴地鼓着脸、一个人背着身嘟嘟囔囔开始套娃的太宰,我心里忽然就升起了一股想欺负一下面前的人的兴致,

“那当然是因为我和塞尔提一见如故的关系。青梅竹马打不过天降系,时间长可不代表一切呀岸谷医生。”

我转向塞尔提,“对吧?我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一点吧?”

“塞、塞尔提!他说的是真的吗?”

遗失了头颅的杜拉罕开始打字。

如果塞尔提现在有头的话,我想她一定是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京,请不要欺负新罗,也请不要用这么奇怪的说法』

“所以你看她也没有否认……”本来还想再多添油加醋两句,谁知道口袋里的手机一下接一下地震动着,我只好被迫结束了这个环节。

打开手机………………淦。

“岸谷医生,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正所谓嘴快一时爽,付账火葬场。

我看着岸谷·满脸写着解气·估计已经决定要让我大放血一把·新罗,忽然开始心疼自己的钱包,

“我的同僚,刚刚在这附近救下来一个被拐卖的人。”

立刻就被岸谷新罗吐槽了。

“你们真的是□□成员吧?”

“……”

我决定忽略他的话,将视线转回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织田作刚刚发给我的照片。

“这是……?”

·

“简直和前面送过来的那孩子一模一样。”

我看着刚刚被织田作送过来的、陷入昏迷状态的红发男孩,一瞬间甚至联想到了樱兰那对双胞胎,“就像是克隆体。”

比起遍体鳞伤、现在都还未脱离危险期的前者,后面被送来的孩子双眼完好,四肢俱全。

身上也只有大腿附近被打了一发麻醉弹,还是那种伤害最小的人用针管式。最严重的伤口,估计也只有手脚上被绳子捆绑后磨破的肌肤。

“绑架他的人,招认自己是一家名叫矢雾制药的公司下属。”织田作抱着手站在一边。

虽然就和平时一样没什么表情,但此时他身上的气质却变得格外沉凝。

这也难怪,织田作收养了那么多孤儿,想必格外看不得小孩子受苦。

“我好像知道这个公司……?”

我回忆了一下那些年被大姐逼着背下来的、港口Mafia合作伙伴们的资料,“好像是在关东地区还算有些名气的制药公司,前几年甚至还和凤家搭上线过。”

“不过最近的股价下跌得厉害,日常运作的资金链也出现断裂,听说已经有海外的公司准备收购他们……所以是个不用搭理的小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