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圣人大盗(第2/2页)

谢雉沉声道:“秦姑娘说了许多,的确很有道理,可是秦姑娘还没有回答我,我是大盗,那么秦清和李玄都又是什么人?”

秦素道:“他们两人各有缺陷和不足,也有种种私欲,肯定不是圣人,距离圣人甚远。”

谢雉步步紧逼:“不是圣人,那就与我一样都是大盗了。既然同是大盗,胜负本身没什么可说的,你便是一刀把我杀了,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你凭什么给我论罪呢?”

秦素反问道:“难道天下的人和事都是非黑即白?难道除了圣人和大盗之外,就没有第三种选择了吗?”

谢雉也是反问道:“太极阴阳之中难道还有第三种颜色吗?天地之间还有能与此二者相提并论的事物吗?”

秦素陷入沉默之中。

谢雉笑道:“李玄都要杀我,我引颈待戮,这就像盗贼内讧,互相杀戮,拳头大就是道理。李玄都要给我论罪,只怕还不够资格,试问一个盗贼凭什么给另外一个盗贼定罪?他用的又是哪家的王法?”

秦素轻声道:“家父拒绝了儒门的辽王,就是不愿君臣有别。若是有朝一日,家父能够鼎故革新,自有新法。”

“鼎故革新。”谢雉嗤笑一声,“干脆直接些,改朝换代。”

便在这时,秦清走入了此地:“谢师妹可谓一语中的。”

谢雉望向秦清,并不意外,问道:“不知秦师兄有何见教?”

秦清道:“太上道祖的原话是‘绝智弃辩,民利百倍。绝巧弃利,盗贼亡有。绝伪弃虑,民复季子。’三绝三弃,本没有圣人、仁义。之所以会变成绝圣弃智,是因为儒道之争,后人增补上去的。既然说到儒道之争,我今天不说太上道祖和南华道君,也不说祖师杨朱,我用儒门亚圣的道理来回复谢师妹。”

谢雉道:“倒要洗耳恭听秦师兄高论。”

秦清说道:“亚圣说:‘民重、君轻、社稷次之。’武王伐帝辛,亚圣说:‘闻诛一匹夫矣,未闻弑君。’”

谢雉脸色一白。

秦清又道:“以善服人者,未有能服人者也。以善养人,然后能服天下。天下不心服而王者,未之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