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禅院甚一对鹿岛清的态度不冷不热。

一个只会发散出微弱咒力的普通人而已。

举手投足间处处透露对鹿岛清的轻蔑,状似无视地走着流程。

鹿岛清随意地站着,对眼前气势凶横的男人说:“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最近通过五条悟无聊拉着他开始的指点,逐渐掌握了能力后,现在的鹿岛清对咒术会一点都不在意。

为什么咒术会就那么普通又自信呢?

鹿岛清真情实感的迷惑,笃定他有杀掉五条悟的能力,又不像害怕五条悟那样害怕他。

是因为他没有展露一手吗?

禅院甚一没有理会,带着威胁意味地开口:“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鹿岛先生总是要走一趟的。”

鹿岛清耸了耸肩,在心中打起小算盘,表面上一幅懒得挣扎的样子:“好吧好吧,那就今天呗。”

五条悟跟着他蹭上了车,一路驶向郊外偏僻一脚。

又一座保存完好的古典庭院,精美中带着浓浓的陈旧。

鹿岛清略微挑眉,光是一成不变的建筑风格,就让他稍微认识到了几分咒术会的保守。

禅院甚一把他带到了一间和室门前,恭敬地禀报完毕后,推开纸门,侧身说:“请进。”

鹿岛清走进后,他就挺拔地站在门口,充当保镖的职责。

十几扇代表高层长老的纸门漂浮在空中,其中一扇纸门半开,露出堆满了数不清褶子的半张脸。

“鹿岛清,一个多星期以前,突然出现在东京,这之前找不出关于你的任何一点资料。”

听到咒术会对他的调查消息,鹿岛清没有惊讶,他站姿不变,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泄露出来。

“而且你刚好是在五条悟被诅咒之后的不久出现的。”

他们怀疑五条悟的咒灵化和鹿岛清脱不了干系。

被cue到的五条悟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坐在榻榻米上,吃着手上的甜食,似乎高层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鹿岛清原本被说得有些不耐烦,但是看到五条悟的样子后,想到现在咒术会高层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议论要杀死的人就坐在他们对面,四舍五入此时就是高层的社死情况,鹿岛清心情又平复了。

甚至还在憋笑。

终于,令人催眠的声音停了下来,鹿岛清成功忍住了自己的笑意:“表演完了?”

“听着。”他玩味地看着这些连真面目都不敢视人的高层:“年轻人可听不得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鹿岛清不屑地说:“你们也不在乎我的来历,何必在刺杀五条悟失败后再反过来对我惺惺作态。”

“你、你,不知好歹1

哪怕是五条悟,除了小时候太高冷恶劣,现在长大了面对他们的时候也顶多是最后要走的时候放个狠话。从来没被人当面拆穿过话语的高层有些愣住,他们被鹿岛清直白的话语打得个措手不及。

“这就是你的回答?”为首的高层终于发言,声音从最中间的纸门内传来:“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了咒术界的安稳,我们必须将你判定为诅咒师,全体咒术师都有杀掉你的义务。”

赤/裸/裸的威胁后,他还是聪明地在最后给了鹿岛清一个回旋的余地。

“但是——”

“如果你能成功杀掉五条悟,你就可以自证成功,说明你不是诅咒师。哪怕是刺杀失败,也能说明你和五条悟那个咒灵毫无干系。”

听起来很划算。

鹿岛清去祓除五条悟,成功皆大欢喜,失败了也还有存活可能,但是鹿岛清要是敢拒绝咒术会给的任务,立刻就会被他们判定为诅咒师,至少明面上会彻底和整个咒术界对立。

稍有不慎,鹿岛清的想法就容易被高岑们带进沟里。

实际上,无论他答不答应,对咒术会来说都没有损失,顶多是动个嘴皮子再增加一个需要通缉的诅咒师。

鹿岛清拍了拍掌,嘲讽地语气更加强烈,对这类政治家天生的恶感让他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

“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孩压在头顶,你们很不甘心吧?”

“又不愿意去前面体验一线咒术师的辛苦和压力,又害怕做任务名声大噪的天才咒术师会威胁到你们的地位。”鹿岛清勾起嘴角,笑起来后整个人显得十分生动,外貌上看起来的攻击性降至最低,口中却吐出难堪的事实——

“你们惶恐又害怕,不过是因为你们的权力是虚的,远远匹配不上你们做出的贡献,只好声色厉苒的像条狗一个狂吠。”

鹿岛清假装一愣:“不好意思,以防误会,科普一下,我说的狂吠的狗,是那种小狗,因为没有一点自保能力,所以在感受到危险的时候,只会吼起来做气势了。”

最后一字一顿地说:“是不是和你们很像?”

果然,鹿岛清说完这番刺激的言论后,早就怒不可遏的高层们纷纷合力,爆发出一股恐怖的咒力,他们被激怒了,甚至想要在这里将少年除掉。

“很好,看来我们没有谈的必要了,这次考核我们都知道结果了。”为首的老人还在压抑怒火,“鹿岛清,我们会按诅咒师处理你——”

“我很奇怪,你们居然没搞清楚过这么一件事。”鹿岛清打断他的话,再次抬头时,妖冶的红色异瞳出现,为了增添许多神秘感,少年的气质一下子强势起来,他的手里突然出现一把刀。

一直掩盖着自己的少年终于锋芒毕露。

鹿岛清一想到马上就要尝试那个技能了,对面高层都没有情绪地他开始紧张起来。

必须要成功,不成功这次的装x就会大失败了。

握紧了刀柄,总是在紧张时做出这个下意识的动作。

“你们觉得我有能力去对付五条悟,为什么不会觉得我也有同样的能力,对付更好欺负的你们呢?”

原本充斥着可怕威压的房间内氛围停滞,一个老人扯着嗓子说:“不,你不能……”

“能不能这种事,要不我们试试?”

鹿岛清抬头,看起来似乎只是随意地挥舞了一下刀刃。

禅院甚一无聊地站在门外,身姿依旧挺拔,脑子里却开始走神,不知道神游到了哪里。

把他的思绪拉回来的,是瞬间老化到腐败的整座屋子。

没有震耳欲聋的声响,也没有多么夸张的飞沙走石,禅院甚一身后的房子就这样静默地完成了百年时间的流淌,整座木质结构因为各种因素,被腐蚀到摇摇欲坠。

禅院甚一感受到不对,回头看到屋子情况的瞬间,后背立即被冒出来的冷汗浸湿。

——时间。

多么可怕的能力,他嘴巴微张始终说不出一个字,无声的恐惧代表了一切。

鹿岛清让他想到了禅院家只记录了寥寥几语的某种术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