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生气,花宜姝是为了权势……(第2/3页)

她缓了一会儿,才分清楚刚刚是李瑜的心声,并不是李瑜亲自开口。

心道这小处子怎么回事?吃了炮仗不成?忽然这么大气性。

鉴于李瑜向来是这么副冷冰冰的模样,其他人也瞧不出他有没有生气,还是一如既往行礼奉茶。

安墨也赶紧从床上爬下来,整理好衣衫端端正正地站着。

花宜姝却忽然朝安墨看了一眼,安墨愣了一下才会意,按照之前说好的离开了。

李瑜坐到了罗汉榻上,唇角抿直一言不发,其他人习以为常各干各的,唯有花宜姝从刚刚那道心声里知道了这人在生气。

可他为什么生气,还将气撒到了她这里?

花宜姝摸不着头脑。

她抱起喵喵叫的雪里拖枪,想将它捧到天子怀里去。

却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朕不爱猫,拿走。”

【再可爱也是公猫,朕才不要,别想着拿一只公猫就能哄好朕!】

【不不不,如今就是母猫也不管用!】

花宜姝:……

她刚刚猜对了,这人真吃了炮仗!

屋内的侍女都有些惊异,这些日子以来,无论夫人说什么,陛下都是依从的,还以为这次两日不见,陛下会对夫人多些怜爱呢,怎么如今这样冷漠?

她们都悄悄看着。

花宜姝面上倒是没有露出半点异样,依旧是笑盈盈的模样,她将雪儿放到地上,“既然陛下不爱猫,就吃些茶解解渴吧!”

【谁说朕渴了?朕才不渴,朕不喝!】

花宜姝心里翻白眼,这还叫不渴?火气没把你喉咙烧干?

李瑜心里乱糟糟的,甚至打定主意要冷落花宜姝一番,好考验她是不是真心。可是对上花宜姝笑盈盈捧过来的茶,他静默片刻,还是接过来喝了。

【这茶一定跟上一次一样苦。】

然而一入口,李瑜怔了一下。

不苦,非但不苦,还甜丝丝带着点回甘。是他喝了十年,最爱喝的那一口茶。

他微微蹙眉,“这茶……”

花宜姝笑道:“是妾身特意让曹公公沏的。”

“怎么又提他?”李瑜眉心拧得更紧,其他人见了怕是早已经退却了。花宜姝却摆手遣散室内婢女,然后支着下巴笑看他。

她的相貌实在太好,这一笑起来,好似江面浓云初散、水波粼粼摇碎月光。

可是李瑜心里还是气闷,只要一想到面前这个人也许是和那个书生一样,只是贪慕他的权势,将来得势了还会抛弃他养好多面首,他就又恨又气。

【不不不,朕不要再想这些,朕要想曹得闲!】

【她这是要做什么?又是夸曹得闲的茶好,又是亲自把他的茶递到朕面前,难道她也觉得朕做错了?她也觉得朕不该处置曹得闲吗?】

花宜姝:???

她目光动了一动,立刻与天子同仇敌忾起来,“陛下,曹公公那人沏茶虽好,却实在蠢笨,身为您的贴身内侍,不懂察言观色也就罢了,还屡屡自作主张,倘若我身边有这样的丫鬟,我不单要罚她,还要重重地罚她!否则其他人见了,岂非有样学样?长此以往,不就乱了规矩,到时候谁还当我是正经主子,谁还肯听我的话?陛下您处置得对,曹得闲就该被重重地罚!”

李瑜闻言轻轻舒了一口气。

其实不止是这次江南之行,还有从前在宫里时,曹得闲好几次自作主张,他都轻轻放过没有责备,以致许多人都以为那是出自他的授意。当时宫里人多眼杂,他没有去澄清,就像是花宜姝说的那样,一旦他澄清了,其他人见曹得闲自作主张没有被责备反而得到天子的默许,岂不是有样学样?

只是曹得闲越来越大胆了,也许是因为仗着自己是跟了他十年的老人,也许是看出了他心软不忍心处置,他竟然在他明确了意思后还自以为是地办了事。念及十年情分,李瑜不愿看他将来越过了线,更不想将来不得不杀了他,只能趁这时候废了他。

当时虽然是一时冲动,可是过后李瑜并不后悔。

就如此罢!让他安安分分当几年杂役,磨一磨他的性子。

不过身边其他人显然不知他的用意,李瑜偷听八卦听惯了,自然也知道有人在暗地里议论他不讲情面,果真天家无情云云。

这些人明面上没有做错事,李瑜不会发作他们。李瑜只是觉得孤独,果然,这些人都目光短浅,不懂朕的用心良苦,不懂朕是一个多么有德行多么念旧情的人。

随他们的便吧!毕竟皇帝本就是孤家寡人,他们做好他们的奴才臣子,他做好他的皇帝,他不该有所抱怨。

可是现在花宜姝直白地支持他,花宜姝说他没有错,错的是曹得闲……李瑜心里忽的一暖。

【果然啊,花宜姝是懂朕的,即便她……可是她理解朕,这一点是真的!】

李瑜目光里的冷意软化了,但他又想起之前听见的那些话,心里那股别扭劲儿又起来了。

【不对不对!若她真心爱朕,那她自然应该理解朕,这没什么好夸赞的,这是她应该做的!】

花宜姝:……

狗还是你狗。

心里这样想,她面上笑得更加甜了。仿佛李瑜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生死大事。

“只是有一件事,在妾身心里埋了很久了。妾身想要请示陛下。”

【她想要什么?】

“你说。”李瑜暗暗警惕,仿佛花宜姝提出任何跟权势利禄沾边的东西,都侮辱了那份真心真意。

花宜姝扭着帕子故作迟疑,“妾身想,把曹得闲要到妾身身边来。”

李瑜微微一愣,“为何?”

花宜姝本就不打算瞒着李瑜,毕竟李瑜本性敏锐,他就算看不出她说谎,也会潜意识觉得不对劲,她又何必给自己埋刀呢?她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妾身父亲没了,亲戚也没有一个,将来去了京城,妾身害怕,妾身想,曹公公毕竟是京城人士,又在宫里待了那么多年,想必能帮扶妾身一二。”

【原来如此。原来她心里如此不安吗?】

【她好傻,她去了京城人生地不熟,难道朕不会照顾她吗?】

忽然觉得自己不被信任,李瑜原本压下的气闷又浮上心头。

花宜姝继续道:“不过,这是原因之一。”

李瑜追问:“那么原因之二呢?”

“原因之二嘛……”花宜姝嫣然一笑,“自然是妾身知道陛下心软,不忍心放曹公公一直做个杂役呀。”

【只是如此么?】

李瑜心里失望,表面冷淡,“你倒是猜得很准。”

花宜姝笑看他,“所以陛下应不应允?”她可不会犯曹得闲那样自作主张的错,不论李瑜心里乐不乐意,她都要磨到他亲口应承。

李瑜下巴往下垂了一点,又很快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