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谁是主角(第3/5页)

冬生笑道:“你跟他也就相处了几天,也有话说?”

宋秩,“主要是……看着你们都在写,就……我也写写吧!”

桃桃好奇地问道:“你写了啥?”

宋秩,“军校报读指南。”

“噗!”

“哈哈哈哈——”

桃桃和冬生放声大笑。

宋秩有些赧然。

冬生止住了笑,拍拍宋秩的肩膀,“说起来,我们一大家子加一块儿写了几十封信,可全是家长里短的,还不如你这一封重要啊!你是对的,南生的身体素质没问题,他那性格……可能也适合呆在连队。要是能考上军校……他的前途一片光明哪!”

冬生打包去了。

剩下桃桃和宋秩两两相望。

宋秩盯着桃桃看——在她小巧的桃唇上,赫然有粒小小的牙印,这是……

想着方才的绝妙滋味,宋秩忍不住心神激荡。

一想,她才十七岁……

他又恨自己是个禽兽。

再转念一想,要是他还不下手,那什么张见章的大儿子、周春生之流……一个二个的全都盯着她、守着她!可偏偏白正乾和冬生又死活不肯松口,不同意她和他的婚事……

宋秩有些心烦气闷的,一夜都睡不好。

第二天,唐丽人天还没亮就起来熬野山鸡汤。

——用的是前天晚上唐大舅送的那一只。

一只三斤多重的野山鸡,斩件洗净下油锅炒到七成熟,再加水、姜块和白酒,大火煮沸,再转小火焖煮上两小时。

一大锅香浓的鸡汤就炖好了。

唐丽人用两个装白酒的玻璃瓶子灌好了汤,让冬生带去镇上,白正乾一瓶鸡汤、红豆一瓶鸡汤,至于梨梨和杏杏么,她俩回来再喝。又吩咐桃桃端了鸡汤去山坎下的二叔家,给大嫂谈凤蕙当早饭。

冬生也吃了碗鸡汤面条,然后准备出发。

但他要带上硕大的行李、还要牵着黄豆……着实狼狈。

宋秩闷声不响地扛起了大包袱,直把冬生父子送到了村口,然后掏出一张纸条和二十块钱,交给冬生,又低语了几句。

冬生拿过纸条一看,点头,收了钱。

等了好一会儿,班车到了,宋秩让冬生带着黄豆上了车,他帮着把行李也搬上了车,这才下了车,朝着班车上的冬生父子挥了挥手。

黄豆也朝着宋秩挥了挥手。

冬生就心想,宋秩来家几个月了,其实他这人挺好的,对自家的傻妹妹也算不错,也三番四次提出想娶桃桃。但问题就是,他出身太好,自家的傻妹妹……好像总有那么几分高攀他的意思。

他和妻子谈凤蕙聊过这事儿。

谈凤蕙说,“嫁女嫁高、娶妻娶低,这话虽然封建,也不无道理。再说了,结婚成家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没理由给桃桃找个比咱家还穷的人吧!要是你害怕宋秩太厉害,怕他以后辜负了桃桃,你又没办法替桃桃做主的话……那咱们就多留桃桃几年,再好好观察一下宋秩的人品。”

“再一个呢,你要是能上工农兵大学的话,那就去!以后你出息了,去乡里、去镇上、去县里当了干部的,还怕不能给桃桃作主?再说了,你出息了,我们娘儿几个也才能跟着你享享福呀!”

冬生还挺纠结的,“我要真去上工农兵大学了,家里可就一个壮劳力都没了!”

谈凤蕙,“等我出了月子,我也不比妈差,我也一天能挣八个工分!再加上几个妹妹又都是听话的……不就是捱上两年吗?你放心去上你的学,我肯定会把这一家子老小照顾得好好的!”

妻子的贤惠,让冬生更觉愧疚。

他坐在摇摇晃晃的班车上,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

直到去了镇医院。

当冬生扛着硕大的行李,带着黄豆赶到镇医院的时候,只有白梨梨守在病房里。

黄豆看到久未见面的爷爷和姐姐,眼睛一亮,蹬蹬蹬地先跑到爷爷那儿,喊了一声“爷”,就想扑过去——

白梨梨连忙阻止,“黄豆,你爷爷伤了腰,可不能扑他呀。”

黄豆顿住,趴在白正乾的床上,嘟着小嘴儿去吹他爷爷的腰,一连吹了好几口气,又转过头来问白正乾,“疼?”

“不疼啦!就算疼,也被黄豆给吹走啦!”白正乾笑呵呵地说道。

黄豆嘻嘻笑,又跑到了红豆的病床边,脱了鞋就往床上挤,因见姐姐额头上包扎着白纱布,纱布上还透出了黄色的药膏?

黄豆又冲着姐姐的额头吹气——

红豆盯着弟弟,“你傻了吗?怎么一句话不说呀?”

冬生愣住。

他没有想到,红豆居然这么敏感,一眼就看出了黄豆的不妥当!

这时,梨梨招呼一双侄儿侄女,“红豆黄豆,你俩可别闹啊,三姑和你爸出去找你们五姑去……爸你看着红豆黄豆点,我们就在外头的走廊上!”

白正乾点点头。

冬生就被妹妹推出了病房。

“哥,红豆失忆了!”白梨梨着急地说道。

冬生愣住,“失忆了?”

白梨梨,“走,咱们赶紧去找一下红豆的主治医生,昨天我们发现红豆失忆的时候,也跟医生说了这事儿,医生说要跟你谈一谈……”

说话之间,兄妹二人找到了红豆的主治医生。

医生告诉白冬生,说红豆的失忆,是严重脑震荡的典型后遗症之一。对于像红豆这样、脑部受过重创又刚刚才苏醒的病人来说,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可能会发生无规律的记忆混乱。

记忆混乱到什么程度,持续时间有多长,没人能说清,所以需要家人耐心的陪伴与解说。

不过,她很可能会遗忘当初受到伤害的那个场面。

目前还没有证据说明,这究竟是不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意识,所以会自动抹去让她感到最害怕的那些记忆。但根据医生的经验,他收治过好几个和红豆一样,严重脑震荡以后,完全失去了被害记忆的患者,最后都没什么大碍。

末了,医生又安慰冬生,“不幸中的大幸,就是孩子还小,你们好好照看她,失去的记忆是可以补回来的,其实那些不好的受害经历,忘了也没啥不好……”

冬生连忙把黄豆的情况也说了,问医生、这样的病要怎么治。

白梨梨听说黄豆不会说话了,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医生思索片刻,对冬生说道:“你说的这孩子的症状,很像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我们学医的时候,教科书上有过这学科。但实话跟你说吧,镇上的医院、县里、市里……的医院,也未必有心理科。要么,你们得上专业的精神病专科医院去治,要么,你们可能得上京都的大医院去查,要么,你们就自己耐心一点儿,慢慢引导孩子忘却当时的恐怖场景,诱奖他开口说话……这肯定会是一个长期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