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大早,沈陆扬睡得美美的,连闹钟响了都没注意,翻了个身继续睡。

直到某根名为社畜的神经忽然一跳。

他迷迷糊糊地拿过手机。一看时间——六点五十。

靠!

沈陆扬猛地从床上弹起来,随便扯了身衣服套在身上,边穿袜子边往卫生间跑。

社畜要迟到了!

两千块的工资要扣了!

洗脸刷牙的速度都快在脸上弄出火星子了,早饭也没来得及买,沈陆扬还是迟到了。

在表上签下自己的大名儿后,沈陆扬认命了,佛系地把车停在了停车棚,甚至在里面磨蹭了一会儿才下来。

昨天的事儿沈陆扬仔细想了想,大概是因为他第一次见到谢危邯这么好看的人,还因为种种意外产生了点儿不可描述的关系,才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再加上他不分性别的颜狗属性,在ABO这个本来就暧昧的世界里,第一次开荤,难免把持不住。

归根结底,是他的自控力可怜巴巴的就那么点儿,平时还行,碰上谢老师这种就不够看了。

没关系,他是直的。

沈陆扬非常乐观。

等他冷静冷静,多看看美女,他就能缓过来了。

没去办公室,沈陆扬先去食堂买了瓶矿泉水和面包,边喝边慢悠悠地走。

这个时间的兰江五中很安静,学生都在班里上早自习,老师大多刚到办公室,偶尔能听见从教学楼那边传来的响动。

纯粹的青春校园气息。

沈陆扬有点怀念他高中时候,当年初中身边一群人早恋,因为一张帅脸,也有不少追他的。

但他觉得不行,早恋不对。

高中时候同桌和前桌动不动就抱着亲一块儿去,沈陆扬觉得这是早恋,也不行。

有女生和他表白,他就说“等毕业”,也因此经常被冠以“吊着人的渣男”称号。

但他是认真的,毕业了就成年了,可以谈恋爱了。

不过等到高考从考场出来,跟他表白过的女生都有男朋友了。

缘分这种东西,飘忽不定,沈陆扬奇迹般的大学也没谈到恋爱,照镜子的时候他一度非常怀疑,是他这张脸不符合大众审美?

不是吧!他昨天去买豆浆大姨还多给他加了一勺糖!

奇了怪了。

捏扁牛奶盒,随手扔进垃圾桶,沈陆扬决定先去操场跑两圈,精神精神再回办公室。

刚走到操场跑道边脱掉外套,脑海里忽然响起系统急促的声音。

【紧急任务:谢危邯和时凡即将产生肢体接触!警告!目前谢危邯对时凡产生爱情的概率高达80%!】

【导致后果:时凡有80%的可能性诱发谢危邯的执念!两人产生不可逆转的羁绊!】

【任务内容:阻止时凡和谢危邯的肢体接触,迅速分开两人,消除谢危邯可能对时凡产生的一切感情。】

【失败惩罚:初级五雷轰顶!】

“我靠!”沈陆扬捡起衣服往外跑,急得都忘了在脑海里对话,“统统!人在哪?”

【实验楼!扬扬快一点!现在的谢老师很难自控!】

“我知道!”沈陆扬急转弯,大步往实验楼跑,心里没底,“那个五雷轰顶我会不会死啊?统统,几楼?”

【不会死!顶楼6楼!】

沈陆扬崩溃:“谢老师是不是对高层有什么执着!我下次一定告诉他不要爬那么高!”

跑到实验楼,沈陆扬咬牙一口气爬上五楼,在上到五楼梯转角的时候,眼睁睁看着楼梯口,时凡脚下不稳摔进了谢危邯怀里……

我。

操。

【任务失败,惩罚即将启动。】

五雷轰顶啊他妈的!

“操!”沈陆扬一嗓子喊了出来。

时凡混沌的大脑让他喊的清醒了一瞬,看见扶着楼梯扶手喘得像条死狗的沈陆扬时,眨了眨眼,懵懵地喊他:“沈老师?”

谢危邯手掌绅士地撑在他肩膀,不着痕迹地推开,嗓音低沉疏离:“时老师,注意安全。”

沈陆扬满脑子的“完了完了”,两个人产生感情了,任务要失败了。

他咬牙往上爬了一级台阶,试图叫醒两个人:“谢老师,时老师,你们——”

话没说完,心脏突然一次重跳!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张开嘴,瞳孔放大,捂着胸口扑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系统的声音变得机械。

【惩罚开始:初级五雷轰顶——即爆发难以控制的易感期,希望宿主平安度过。】

沈陆扬捂着胸口,心跳声像擂鼓一样在耳边炸开,喉咙干涩,后颈滚烫,齿尖疯狂地渴望撕咬。

一个现代社会的人,突然感受到令无数Alpha失控疯狂的易感期,沈陆扬震惊于五雷轰顶原来是这么个轰法,统统不会是某棠的下岗职工吧!

没人教过他他要怎么解决易感期啊!

热可可信息素以沈陆扬为中心迅速扩散,他瞳仁动了动,鼻尖忽然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牛奶香。

眼底赤红地站了起来,沈陆扬不受控制地向楼下走。

他记得,上楼的时候,一个Oga老师在三楼打电话……

沈陆扬知道他不应该去,但他好渴,好难受,他需要信息素,他想要Oga。

操!

沈陆扬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疼痛换来片刻清醒。

按照书中世界的说法,他现在就是个犯罪分子预备役,他不能接近Oga,那他要怎么——

令人心醉的红酒几乎是一瞬间就占据了沈陆扬能感受到的全部空间,阻隔掉一切对他产生影响的因素。

沈陆扬迟缓地抬头,谢危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面前。

时凡晕倒在楼梯口,能在S级Alpha信息素下站着的只有他一个。

沈陆扬双眼通红,望向那双稠暗的眼睛。

他靠在墙上,整个人都紧绷着,像头努力遏制吃人渴望的兽,可怕又可怜,咬紧牙齿:“我,需要……医生。”

落着晨光的走廊,窗外是层层树影和灼人的太阳,窗内是迷惑神志的红酒香,极强的反差摧残着脆弱的神经,脑海中的背德感粉碎着欲望,又被干渴的喉咙所拼凑。

谢危邯手指抓在黑色衬衫领口,向下扯动,动作在沈陆扬眼底仿佛放慢了无数倍,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

仅存的理智让他后退半步,抵在墙上,低头晃了晃脑袋:“不对……谢老师,不是……你……”

谢危邯另一只手扶着他脸侧,动作过分轻柔,带着薄茧的拇指指腹擦过干燥的唇,额头相抵,嗓音温柔纵容。

“不要急,我在听。”

沈陆扬粗喘着,汗水顺着下颌线,落进领口,嘶哑地重复:“我这时候,不能,靠近你……”

谢危邯眉眼微凝,轻轻掰开他紧攥的手指,放在脸侧的手安抚地揉着耳尖,眼神带着晦暗的诱导:“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