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四十三

“谁怕谁啊!”

这世上能让温摩认输的事情可不多, 挠痒痒绝对不在此列。再说事情解决得出奇顺利,温摩心情十分之好,手趁势就挠向脖颈。

只是姜知津占据上位, 手臂又长, 她还未得逞,腰已经给姜知津按住了。

他的手掌张开,恰恰箍住了温摩的腰身, 他的声音有几分低哑:“姐姐的腰好细……”

温摩:“!”

挠痒痒还有这款的吗?!

她只觉得他的手心有点发烫, 隔着夏日里薄薄的丝绸衣料,无比清晰地透到了她的肌肤上。

两只手连忙改向, 捉住他的手腕想拉开,姜知津的手却是稳若磬石,坚定不移, 温摩只觉得腰上的温度又烫了几分。

“津津快松手——”她开口了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奇怪,赶紧正色道, “再不松手我要生气了。”

“姐姐别生气,要不, 我们换一个玩法?”姜知津笑嘻嘻道, “只要姐姐能忍住一炷香不说话, 我就松手。”

温摩赶紧点头。一炷香而已, 跟你这么拉拉扯扯都快一炷香了!

姜知津温柔地笑了:“姐姐真好。”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的同时, 小金子在外面道:“公子, 周夫人来了。”

温摩心想这是来催了。

姜知津向她无声地摇摇头,眼中有浓浓的笑意, 好像她这般模样让他很开心。

温摩只得保持沉默。

屋子里悄然无声,只有窗外的知了声声透进来。

夏日盛烈的阳光被树阴隔了一层,又被窗纱隔了一层, 再被帐子隔了一层,筛到床上已经十分幽暗,像是隔着水面透进来。

姜知津半坐在她身上,手箍着她的腰,眼含笑意,眉眼弯弯,俊美之中带着一丝天真,天真之中透着一股魅惑,让人心跳微微加速。

——温摩忽然发现,无论这光线、这姿势,还是这个人,好像都很适合唤醒她心中那头禽兽。

你要控制住你自己啊!

人家只是单纯在玩游戏而已!

小金子在外面又问了一遍,依然得不到回答。

周夫人的声音响起:“少夫人,公主殿下自小被宠得太过了,耳根子软,容易轻信人言,昨日确实叫少夫人受委屈了。但公主一知道了真相,立即便把大公子痛骂了一顿赶出去,绝不含糊。”

痛骂一顿赶出去?

温摩眨了眨眼,差点就要脱口百出了——还有这等好事?

周夫人等了等,没有等到回应,又接着道:“其实说到底,少夫人您与公子才是公主心尖上的宝贝,大公子虽好,总归隔了一层。公主昨日着急,也实在是因为太紧张少夫人与公子,俗话说得关心则乱,公主可不正是如此?少夫人您是个爽利人,公主既有心示好,您要是不肯去,岂不让公主伤心?”

不不不,温摩绝没有这意思,她的眼神闪烁一下,还是决定开口,只是嘴才张开,姜知津就发现了,他的手箍着她的腰没有动,动用了另一样东西堵住她的嘴。

温摩只见姜知津骤然俯下身,脸在面前迅速放大,然后,唇就被吻住了。

温摩:“!”

唇与唇起初只是贴在一起,把温摩的话全堵了回去。

后来姜知津不知是觉得无聊还是怎地,开始在她的唇间厮磨,轻轻噙住她的唇瓣。

温摩:“!!!!”

脑子里轰然一响,眼前微微发白,窗外周夫人还在说什么,温摩就再也听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温摩才重获空气,视野才恢复正常,姜知津的脸就在她的面前,近到息息相闻。

他微微带了点喘息:“姐姐,你差点犯规了哦。”

温摩:“……”

到底是谁犯规啊!

窗外一片悄然,周夫人好像走了。

“快别闹了——”温摩没能说完,姜知津再一次吻住她。

这一次他又来一点新花样,舌头加入其中,温摩完全招架不住,根本透不过气来。

“你到底——”

——你到底从哪儿学来这些本事啊?!

可惜这句话一样没能说完,她的嘴再一次被堵住了。

耳畔隐约听到门外又有人说话,这一次好像是长公主的声音。

这是长公主亲自来请了,而她这个做媳妇的却被按在床上说不了话!

简直岂有此理!

温摩一发狠,腿一屈把姜知津顶了下来,翻身滚落下床,总算脱身而出。

姜知津长发未梳,衣襟半开,露出白皙而结实的胸膛,容色身段能夺人魂魄,脸上却是一片幽怨与不满:“姐姐你耍赖……”

你才耍赖,我合理怀疑你耍了好几次赖!

温摩脑子晕晕的,只听见长公主声音已经由了几分恼怒,连忙拉开门:“母亲等等,我这就去花厅。”

长公主原已拂袖而去,闻声回身,脸色却迅速转怒为喜:“别,再等等也使得,不急,你们慢慢来,慢慢来。”

一面说,一面扶着周夫人的手,喜滋滋地去了。

温摩低头打量一下自己。

衣襟松散,里衣半露,且头发蓬乱,再加上唇上犹微微发烫,可想而知这然是又红又肿,整个人就像是被贴上了几个大字,四处昭告天下她方才在干什么。

等等,听我解释……

温摩对着长公主快活的背影徒劳地伸出手。

我原本只是想挠个痒痒而已啊……

*

不过这等无奈与尴尬,在见到风旭之后就全部消失了。

长公主为了把地方留给年轻人,早早就离席了,姜知津带着宜和去爬树,风旭把昨日姜知津带着她离开之后的情形一一讲给她听。

哪怕是再厉害的说书先生也比不上风旭的转述,温摩十分高兴,喝了一杯又一杯,喝得风旭隐隐有点担心,“弟妹,你莫要喝多了。”

这酒是长公主准备的,乃是樱桃蜜酒,在温摩看来和果浆差不多而已,顶多有一点酒味,根本称不上是酒,她向风旭笑道:“殿下这么关心我,这下不畏人言了?”

“姑母安排此次小宴,就是要让人知道,我与你一清二白,所以能照常前来拜访,我们若是刻意生分,倒落了下乘。”风旭温和道,“不过京城的情形你也见着了,要在京城待下去,你确实要学着注意一二,那个陈山海我已命他回羽林卫,以后若是有事吩咐他,还是透过下人为好。”

是啊,要在京城待下去,就得照京城的规矩。

可谁要在京城待下去啊?!

“只要杀了姜知泽,我就会离开,京城的规矩,跟我有什么关系?”

风旭慌得四顾,还好下人早被谴远了,没人听见这句,他皱眉道:“慎言。”

温摩微微笑,又喝了一杯酒。

她望向园中,姜知津坐在一株桃树的枝桠上,桃子已经成熟,一只只又大又红,他摘下一只,扔向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