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家惹上了邪祟。

午饭只有母女两个人用。

蒋文珊照顾女儿的胃口,让厨房做的尽量清淡。

秦安安确实一贯不爱吃油腻的,却新喜欢上了吃辣,筷子一直往那道剁椒鸡胗上夹。

“厨房的刘师傅是川省人,晚上让他给你做一道麻辣兔。”

蒋文珊帮女儿舀了两勺鸡胗,又加了几筷子青菜。

她不太信秦立峰那套选学理论,特意咨询过专家,专家说这种病情还有反复的可能,便不敢真正将女儿当成十八岁的成年人看,仍旧事事小心。

秦安安明白母亲这种心理,知道她需要些时间适应,格外配合,将夹到碟中的菜一口口吃净。

母女俩吃到一半,秦立峰从外面回来,又让佣人给他拿了碗筷。

“大师怎么说?”不信归不信,蒋文珊还是好奇问了句。

“甭提了,这是哪门子大师啊,估计还没我看过的道家典籍多呢。就这还出来忽悠人,我都替他害臊。”秦立峰没好气的吐槽。

他没好意思说,自己一开始跟“大师”聊的不错,半中间接了生意上一位好友电话,得了提醒才知,这大师和前几年上新闻那位师出同门。

挂了电话坐回去,他故意引着大师往道门典籍上聊,果然对方肚子里没二两货,就是出来瞎忽悠骗钱的。

“老赵,赵立伟你记得吧?就做天天美食城那个餐饮业老板,他上周刚被这个大师骗过。”

秦立峰夹了两筷子菜,喝了口热茶,胃里舒坦了不少,便接着说,“他家住青潭山那片别墅区,他夫人喜欢兰花,家里养了不老少,结果上个月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夜间花全枯萎了。”

“不是普通那种凋谢,是直接干巴了,水分都被抽走了似的。”

蒋文珊吓了一跳,她也养花,当然知道一夜间发生这种事情有多不合理,“那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赵一开始请了两位林大的教授去家里看,一位是搞花苗培育的,另一位是搞土壤分析还是什么的,搞了好几天也没发现原因。后来就重新种了一批,你猜怎么着?”

秦立峰停顿了下,夹了一筷子白切鸡。

“怎么着,不会又一夜全都枯萎了吧?”蒋文珊问道。

“那不能。”

蒋文珊刚松一口气,就听秦立峰接着说,“还是隔了两天的,第三天早上一起来,花又全枯了。这回老赵担心是不是家里进了脏东西,就托人请了大师来家里看,就我上午见的那个,据说收了老赵这个数。”

秦立峰比了个“OK”的手势,撇撇嘴,“结果啥用没有,没过一个礼拜,他家那事又闹了一回。”

“现在怎么样了?”秦安安也好奇道。

一夜之间花开花谢,用灵力也能做到,但她没实地看过,不知道赵家发生的究竟是什么情况。

“老赵这次请回来个有点真本事的,跟他是本家,也姓赵。赵大师元旦前去赵家看过,说赵家沾染了邪祟,他先做法引邪祟出来,等邪祟现身后,再将其除去。果不其然,这才三天,老赵的小儿子就梦到被邪祟附身了。”

秦立峰看了眼手表,“下午赵大师去赵家除邪祟,我也跟过去看一眼,要是真有本事,也让他帮咱家看看。”

“这还越说越邪乎了。”蒋文珊开始还听得有点慎得慌,一听后头邪祟附身都讲出来了,不禁觉得有些假。

“爸,你下午要去赵家,能不能带上我啊?”秦安安眼巴巴地看向爸爸。

蒋文珊刚想阻拦,就见丈夫点头同意了,看着女儿脸上的笑容,她忽然想起这好像还是女儿病好后第一次提出什么请求。

阻拦的话到嘴边,愣是说不出口,最后只好叮嘱,“那你们小心点,别往前凑,立峰你好好照顾着点安安。安安也看着你爸,别让他瞎听大师的话。”

秦家大宅位于江城城东,青潭山则在最西边,临近市郊。

路上微堵,等秦家的车子开到山脚下,已经三点半过,比说好的时间足足晚了半个多小时。

秦立峰生怕错过重要环节,等到了赵家大门口,才知道原来大师也迟到了,跟在他们后头一道上山的黑色商务车,就是送大师来的座驾。

要是平时,赵立伟肯定撇开所有事,专心致志招待秦立峰,这会儿却顾不上寒暄,说了声抱歉,就赶快凑到商务车前迎接赵大师。

秦安安顺着所有人的视线,好奇看向缓缓打开的车门。

门内先是伸出一只孱弱苍白的手。

赵立伟赶紧扶了上去,“赵大师,您慢一些,麻烦您特意跑这一趟,我家的事有劳您了。”

开车的司机也走下来,和赵立伟一左一右搀扶着车上的人下车。

这是个皮肤白得过分的中年人,一看就身体不大好,还似乎格外怕冷,别人都穿一件单夹克或呢子大衣,他已经裹上了厚厚一层羽绒外套。

“这位是?”赵大师一眼就看到眼生的秦立峰和秦安安。

其实只有秦安安一人看着眼生,秦立峰早在报纸杂志上看见过无数回。

“这是秦氏集团的秦总,边上是秦总的千金。”赵立伟为他介绍道。

赵大师并没显露出热情,仍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让人看了还真感觉出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模样。

他朝秦立峰点了下头,矜持地开口,“既然来了,那就一起看看吧,作法时不要出声打扰就好。”

一行人进了赵家。

赵太太抱着脸色乌青,一直嚷着头疼的小儿子坐在客厅。见赵大师进来,便焦急地请求,“大师,您快帮我儿子看看,这邪祟怎么去除吧?他已经嚷了半天头疼了,说是一做梦就看见有怪物要吃掉他。”

“不可操之过急。”

赵大师看了眼赵太太怀里的男孩,低叹一口气,语气似是带了几分不忍,“罢了,你先把孩子抱过来吧。”

赵太太忙不迭地照做。

只见赵大师伸出右手,在孩子额头上轻轻抚摸了两下,孩子便停止了哭闹,乖巧地缩回赵太太怀里。

“这,这就好了?”赵太太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有些不可思议道。

“哪有那么容易。”赵大师低头看向赵太太怀里的男孩,问,“你还记得梦里邪祟的样子?”

小男孩才三岁,连着受了大半天惊吓,早就怕得不敢说话,这会儿头疼骤然一消失,便呆愣愣地盯着前方。

赵大师又问了一遍,他才小声说,“看不清……黑乎乎的一团……”

赵大师继续问:“可有利爪,或用其他手段束缚你?”

赵大师这话说的有点让小孩子听不懂,赵太太身旁一个留着半长卷发,有些微胖的女生给小男孩翻译了一遍。

男孩哆嗦着说完在噩梦里有被怪物捆住后,赵大师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看来贵府是惹上了化出灵智的树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