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第三百七十五顶异国他乡的环保帽(第2/3页)

雪下得小了一点。

落在鼻梁上,他无暇顾及,眼神笔直地向前看去,远远的,道路荒凉得如同一片冰雪的世界,寥无人烟。

他视野之中没有立刻看到人的痕迹,直到走近了,时间仿佛静止了。

起先,是看到人的轮廓。

不似传统意义上的娇小或者丰满,那是一具修长的身躯。

“是男性?”

“不管怎么样……来了就不能放任不管。”

奥斯卡·王尔德心头闪过疑惑,克服内心的恐惧,慢慢靠近尸体所在的位置,没有学巴黎人的老板那样窥见不妙就望风而逃。

勇敢的爱尔兰人不会半途而废。

不到片刻,奥斯卡·王尔德就被映入眼帘的场景震撼住了。

冰冷,死寂。

这个万物凋零的冬季,他仿佛撞见了传说中的事物。

这具赤裸的身躯没有一丝衣物,被落下的雪掩盖,遍布的缝合线比想象中还多、比想象中要工整细腻,根本是一位缝合尸体的大师精心制造的杰作,第一眼足以刺激到每个人的眼球,惊悚至极!

即使是在冰天雪地中死去,尸体的皮肤也没有呈现出可怕的青色,而是一种冷冷的象牙色,上面没有斑点,皮肤细腻得像是东方的玉石。

完美得有一点不真实。

你见过看不到汗毛,看不到后天的色素沉积、导致不均匀的肤色吗?

你见过每根脚趾“正常”至极,没有歪斜,长短协调,双腿线条比艺术家手中完成的雕像还要脱离现实,骨肉均匀,不多一丝,也不少一丝,肌理内敛优雅,无限接近于人类想象之中的美感吗?

也许,上帝创造人类的时候有认真过一回。

自己要是画家该多好……

这样他就可以把自己看到的画下来!永远的保存!

奥斯卡·王尔德眼神痴了,被某种情绪牵扯着又向前走出一步。

离得更近了。

近到他可以看到男人被雪掩盖的黑发,发丝不是很长,比自己的头发还要短上一点,那张脸孔恍若池中睡莲,靠在积雪之上,准确来说不是欧洲人,而是在欧洲极其罕见、异域至极的东方人。

有人偏爱脸,有人偏爱身材,更有人的审美存在怪癖,独爱手指、皮肤之类的局部地方,但是对方满足了人类对美人的想象,从头到脚,从发丝到睫毛,无一处不完美,不存在死角!

如果这个世界最顶级的美色化了妆能打一百分,对方就是一百二十分,一切镜头前的美颜、滤镜、化妆品对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真正的美人向来是天然的,眉眼如画,走出去就自带聚光灯。

这已然升华了现实……

次元壁裂开。

最让他魂飞魄散的一幕发生了,雪地里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奥斯卡·王尔德不经意间看见,不,是他的视线无法离开对方的脸,那一刻,他全身被定住了,多余的想法荡然无存。

那是怎样的目光。

灰暗的,绝望的,将要堕入地狱之人用残留的目光望向人间!

空洞?

麻木?

死气沉沉的皮囊被注入了一丝生机,直面绝望的感觉扑面而来!

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冲击到了灵魂!

奥斯卡·王尔德直面了这份异世界降维级别的美貌,眼神僵直,舍不得眨眼,顷刻之间被摧毁了对现实中美人的认知。

活了十六年!

他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

哪怕对方的皮肤是缝合的,脖颈有可怖的断痕,那也是无与伦比的美!

以往,奥斯卡·王尔德欣赏美,却绝不相信有谁能好看到让自己大脑空白、失去语言。他心痛,心如刀割,快要昏厥过去,居然有人把对方的皮肤缝成了碎尸级别的惨状,多么过分才能干得出来的事情啊!

就算是男人……长得如此好看,也应该被人好好的对待!

这是奥斯卡·王尔德深刻感悟到的新知识。

“你、你没事吧?我把衣服给你!”奥斯卡·王尔德急忙解开扣子,脱下自己的外套,在寒风中想要给对方的身体披上。

手指触及冰冷的身躯,皮肤却异常光滑,隐隐有蕴含在其中的柔韧肌肉,美丽与力量的结合,强烈的反差让他的牙齿打了个寒颤,随之,一种人类隐秘的想法油然而生,仿佛可以……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奥斯卡·王尔德及时止脑,关闭新世界大门的缝隙,殷切地问道:“你有力气走路吗?你的家人在哪里?我可以把你送进市中心的医院吗?”

各种不幸的联想浮现。

他已经脑补出了有英国贵族囚禁对方,残忍地撕裂皮肤,又缝合的场景,对方靠着假死逃过一劫,绝望痛苦,要是没有自己过来查探,下场恐怕会冻死在冰天雪地之中,彻底的成为一具尸体!

死人是没有法律和人权的保障,何况是这样前所未见的美人,奥斯卡·王尔德不愿意去想人性有多么卑劣。

那些贵族里总有几个是贪色的疯子。

他喜欢美女,尚且被惊艳,那些荤素不忌的家伙就不要提了。

“你不想说话吗?”

“我对你没有恶意,这里是都柏林,你已经脱离危险了。”

奥斯卡·王尔德的语气要多柔和有多柔和,连续换了几种语言试探,依旧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反应。

男人就像是活着的尸体,眼中的负面情绪没有半点消褪。

半晌。

对方缓缓地闭上眼睛。

是放弃生命、不愿意再挣扎的绝望吗?奥斯卡·王尔德观察对方的眼色,不忍对方挨冻,把心如死灰的反应当成默许,直接把人抱起来。平时不热衷于运动,爱文学写作,导致奥斯卡·王尔德的体力不是很好,不得不做好了半路上要喊一辆马车的准备。

他才发现对方和自己差不多高,骨架要单薄很多,体重有一点奇怪……居然这么轻吗……奥斯卡·王尔德的双手开始发抖了。

回去的路上,奥斯卡·王尔德咬牙透支体力,没有请马车,独自一人把背上的男人带去安全的地方。那里是他名义上的“堂哥”亨利·威尔逊在都柏林的单人公寓,许久没有住人,非常适合安顿一个陌生的外国人。

亨利·威尔逊比他大十多岁,是他父亲结婚前的私生子,成年后就去外地工作,偶尔才会回都柏林。

公寓的钥匙有两把,分别交给了邻居、他的父亲保管。

奥斯卡·王尔德以堂弟的身份,用花言巧语从邻居那里骗来了钥匙,在没有办法联系到亨利·威尔逊之前,邻居也无法拆穿自己的谎言。

他出去一趟,鬼鬼祟祟地溜进来,打开门,把人平放到沙发上。

室内的空气不太好,他勤快地去开窗通风,把防尘的东西拿走,用堂哥橱柜里的新床单去铺床。公寓里没有取暖的壁炉,比较简陋,他多拿出了一床被子,争取布置出一个好的环境给对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