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偶遇师祖 就挺~秃然!

“我观师兄你额间有黑云笼罩,近来恐有无妄之灾……”

无妄之灾、无妄之灾……灾……

面前的少女目光澄澈,似一汪清泉。

她没撒谎。

朱明得出结论。

难道她真的看出了什么?

“走了。”

景元的声音自身后冒出,朱明脸上的厌恶一晃而过。

他眼神暗了暗,却没多问,而是主动让路。

虽然不想承认,但若是以景元的能力都没看出他有什么灾祸,这个半大的小丫头又能看出什么?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出了教室,景元问。

“没什么,就是朱明师兄跟我讲了些天相道的事。”

柳素语气轻松,好似没受什么影响。

景元却突然止住了脚步。

“景师兄?”

柳素顿步,看向身侧的景元,对方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柳师妹,朱明师兄他……”景元开口,又有些迟疑。

他从不背后说人,虽然他即将开口的也是事实。

柳素倒是没多想,自然接话:“朱明师兄好像不喜欢我。”

“是因为我要入天相道么?”

是,也不是。

景元在心里回答。

但或许是柳素毫无芥蒂的把心中猜测说了出来,景元也不再迟疑。

“应该是我牵连了你。”

景元娓娓道来。

“朱明师兄本是最有希望继承相法道的弟子,但自从我来了以后,一切就变了……”

事情本就不复杂,柳素听完心里大概有了谱。

其实就是小孩子之间的嫉妒心,年幼的景元入了学,处处优异,原本属于自己的目光被后来的新弟子分去,朱明难免心里不舒服。他本就心高气傲,一气之下竟想转投天相道。

优秀的人去哪里都优秀,至少朱明是这样认为的。哪曾想,他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师长,就劈头盖脸挨了一顿骂。

一句“师祖绝不会收你”绝了朱明的念想。

“其实朱明师兄也不是真想修天相道,大概是我曾经说过一句“天相很好”,他习惯与我比较,我不敢放弃相法转投天相,而他却是要比我勇敢些。”

说来说去不过是意气之争。只是柳素不明白,天相有那么难么?难到多年来一个弟子都教不出?甚至连景元这种学相法的天才都不敢轻易去尝试……

明明她原书里也没写相法的修炼方式,可在这个书中世界,似乎把一切自洽了。总不能别的道法能自洽,就天相道出了什么岔子吧?

柳素脸上写满了“天相很难么”的困惑,景元也不再隐瞒。

“柳师妹,或许日后你会听见很多关于天相道的传言。传言里,那些修天相道的弟子或死或逃,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

“都不是真的!”

“天相道难在顿悟,我虽不知其中具体的修炼功法为何。但也曾听师长说过,天相道是有缘人才能修习的。而我们这些修其他道法的,一开始本就不执着于天相道,自然早已跟它没了缘法。”

景元说了大半天,柳素只听出一个意思。

天相道不好修!至于你要问为什么不好修,那些曾经修天相道的弟子为何不在了?

不好意思,不知道,反正没死!

“……”

好吧,她本以为能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是她想多了……

话毕,景元见柳素依旧乖巧聆听状,小小的个子柔柔弱弱的站在那。心中思虑之际,却没忍住再次严肃开口。

“柳师妹,你是真的想入天相道么?还是修其他道法也可?”

一连两问,都是这两日柳素答倦了的。

这是重点么?

重点是,她只能修天相啊!

看相、家宅、姻缘,这三样她哪会啊,倒是关于天下大势,她手握标准答案,门清得很。

柳素同样严肃:“非天相不可!”

有弊不作是傻子!

得到确切的答案,景元也不知该喜该忧。

有人比他勇敢,但前路茫茫,他唯一能做的好像只有这个了。

一直压在心里不敢说的话,被他隐晦提出。

“柳师妹,我很有钱。”

“?”

“乾门也很有钱。”

“?”

“师祖是个很好的人,弟子有什么病痛不适,便是以乾门之力也会倾囊相救。”

“所以?”

柳素不明所以,景元也不好说太明白,只能草草结束话题。

“反正若是等师妹你成为正式弟子,就不需要再担心了,只要好好修习功法就行!”

“?”

柳素还是不明白,只以为景元是怕她会因为刚才的话,对天相道知难而退。

拍了拍胸脯,柳素笑道:“景师兄,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

弟子广场上,微风撩起少女的长发,黝黑的发丝随着阳光洒下的光斑和微风起舞。

景元点头,垂下的眼眸落在少女的头发上。

绸缎般的头发,又多又密,连发缝都看不见。

少女刚落下的声音好似还在耳边回响,和他入眼的长发交缠。

景元突然笑了:“我信你。”一定可以……

柳师妹的先天条件很好呢。

……

相法的课不多,上午理论课,下午实践课。一起用了午饭,景元要去做课业,而她也要遵循乾门老祖的吩咐,去喂黑髻马。

“黑髻马性温顺,喂黑髻马不难,难的是要将那一头黑发打理顺。用完午饭,我先送你去喂马,下午我来找你梳理课业。”

景元很负责的把柳素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

用了饭,景元又把柳素送到目的地。

马场离弟子住所有些远,却是在乾门老祖法屋不远处。转个弯就到,转弯处有一片竹林,刚好挡住了马场,既有意境,也不用担心马场的味道传过来。

景元交代完注意事项就走了,只留下柳素望着几十头黑髻马感叹。

刚才景元说什么来着,这些马全是替师祖喂的?

听说这黑髻马既不能吃,也不能当飞行兽,就连个子也跟前世的矮脚马似的,小小一只。柳素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除了那一头黑发……

“挺适合拿来做假发的。”

柳素边梳边嘀咕。

其实这工作也不难,前世她为了生活,也去工厂做过假发,自然也梳过不少头发。手下触感顺滑,别说,还真跟假发差不多,甚至这马毛的手感还要更好些。

“绸缎似的,拿去卖假发肯定很赚钱。”

柳素随手抓了一把黑髻马头顶的毛发比在胸前。

耶,毫无违和感。

初夏不算热,但烈日当头,晒得很。

梳了十几头黑髻马的头发,她整个人晒得不行。春困夏乏,困意像潮水席卷而来。喂马的稻草干干净净,柳素往地上一坐,伸着袖子往头顶一盖,就小憩起来。